“云梁当时医术不及,军医也无能为力,老将军昏迷了两日,离世。”
安渝分明看见陆时宴眼角的悲痛,那是如外祖父一般的老人,虽然嘴上瞧不起这个太子,甚是怨恨他的母家叛国,但是那老将军仍然一心护着他。
“老将军如果知晓殿下四年后战胜西良成了大商国的战神,一定会为殿下骄傲。”
陆时宴点头,一声苦笑,“我到最后都没来得及唤他一声师父,我也不知他愿不愿意收我这个徒弟。”
“必然是愿意的,老将军不是愚钝之人,怕是也想得通,镇国公府定时遭人陷害。”
陆时宴接着说,“老将军一家都战死在战场上,曾战胜回京之时不要封号也不要奖赏,只求告老。却没想到。”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安渝只能用尽力气抱住陆时宴。
“又说了些让小渝伤心的话。”
“这些都是你的经历,组成了现在的你。”
“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两人缓缓躺下来,陆时宴吹灭了一旁的烛火,帐外还能时不时传来士兵的交谈声,却在烛火灭掉之后安静了下来。
一夜无梦,等安渝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士兵们休整片刻便准备出发,陆时宴仍坐在轮椅之上,现在还没出京城太远,附近还有弘昌帝的眼线。
一只信鸽从空中直奔陆时宴而来,工工整整的一行字。
【粮草有问题。——柳。】
陆时宴眉宇间一顿,“墨寒,去检查粮草。”
“是!”
第64章 前线
不出片刻,墨寒面色凝重,“殿下,一半的粮草中间都被换成了沙子!”
连云梁在一旁都倒吸一口凉气,如今三十万大军前往前线,口粮却只够二十万人,丞相府竟如此下狠手。
陆时宴思索片刻,“墨影传讯临闻盯着玄机营动向。”
听陆时宴这番话安渝也懂了,玄机营的粮草丢失,怕都是留在了京城留给那群冒牌货。
“陆宥齐好大的胆子!”
听着云梁的话陆时宴摇头,这种不动脑子的事怕是另有其人,能让柳贵妃探听到的消息怕是……
“皇后!”
陆时宴点头,沉声,“把沙子都扔出去,封锁消息,出发。”
一路前往西北,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二十天后到达了西北战场,一片黄沙之上,城门后的百姓们已经做好了两国开战的准备,不少人拖家带口已经南下。
陆时宴当着众人的面从轮椅上站起身,士兵们有的噤声有的一脸惊讶,唯有神玄营眼含热泪不可置信。
“殿下!”
“主帅!”
陆时宴站在三十万大军之前,扬声:“兄弟们与孤都是从西北战场回去的,这次孤怎么带你们来的,就怎么带你们回去!”
“好!”
鼓足了士气,不顾一些人震惊探究的眼神,陆时宴直接让墨影等人带各营去驻扎。
他带着安渝则去了不远处的山坡,山坡白雪皑皑,满是荒芜,此处就在城外几里外,再往外便是西良境内了。
安渝默默跟他走,直到在半山腰停了下来,不远处的平地上,赫然是“镇国将军肖勤之墓”。
陆时宴走上前,直直跪了下去,拿了点刚刚从营帐中带出来的烈酒与干粮,“肖将军,可还记得我?”
安渝站在他身边,也跟着俯下身去,鞠了一躬。
陆时宴就说了那一句话就站起了身,安渝不解,“怎么不多说两句?”
“老将军素来不喜闲谈,喜静,临终前便让我们把他留在此处,说能看得到边境安宁。”
两人在往下走,安渝转头看看了一眼那孤零零的墓碑,肖老将军……
此处还未曾开战,北冥那边却已经和西良交了手,与此处约两日的行程,但如今他们三十万大军兵驻扎,西北战场西良的驻军应该早就得到了消息。
还以为这种平静能持续到隔日,却没想到当晚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大皇子?”
陆时宴与安渝走在边境的黄沙之上,迎面一人纵马疾驰,直直停在两人面前,“好久不见,太子殿下。”
“好久不见,太子妃殿下~”
安渝扫了一眼悉云,挑眉,“大皇子来宣战?”
那人却看了安渝良久,“太子妃愈发动人,本宫越来越喜欢了。”
“嗯——太子妃说的不错,本宫就是来宣战的。”
陆时宴将安渝往身后一带,挡在他身前,“还望大皇子对孤的太子妃敬而远之。”
“敬而远之?”
悉云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就喜欢,我就爱离他近。”说着往前凑近了几分,陆时宴的手拦在安渝深浅,此时与悉云不过一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