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走了。”元明又是一笑,跟屋里人打了个招呼,便迈步离开了。
周婶看元明离开,院子里池清衍面露难色的看着被她刚拿来的鸡:“妈呀浅浅,我去弄那只鸡,那鸡野得很,你爷爷不一定好处理。”
池浅听到这话,举着大拇哥,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见识过,您家的鸡实在厉害。”
“臭丫头。”周婶抬手佯作要打的轻拍了池浅一下,摆了摆手,就也走了。
刚刚还满满当当的房间,如今只剩下了池浅跟时今澜。
干净的窗玻璃将日光系数照射进屋子,就同过去一样,一下驱散了池浅因为这几天不在,而清空的归属感。
不知道是不是跟时今澜相依为命了几天几夜,池浅跟她比刚刚跟元明要放松。
她就这样悄咪咪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享受着终于重新回来的自由,觉得生病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太阳慢慢盘升上穹顶,天空压过一片厚重的云彩。
这种自在的感觉池浅并没能享受多久,心就又一下被提了上来。
时今澜在床边看着池浅的一举一动,薄唇轻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第30章
起风了, 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得摇晃不已,拨乱了房间里的光线。
时今澜的声音不轻不重,甚至有些随意, 却格外结实的砸在了池浅的脑袋上。
问题。
什么问题?
——“有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时今澜的话紧接着闪现在池浅脑袋里, 引得她嘴唇轻抿。
她传染给时今澜了?
真把感冒传染给时今澜了?
池浅现在好像有点明白时今澜当时的火焰了。
她身体现在本来就算不上多好, 结果还被她传染了感冒。
池浅又想起了之前池清衍的话, 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向时今澜确认:“你现在是不是身体很不舒服?是不是那个毒又让你不舒服了?”
要是这样, 她罪过可就大了。
她在时今澜这里的好感度不得夸夸往下掉啊。
风摇晃着树的影子, 将光一晃一晃的落在床上。
池浅双手撑着,眉头紧皱, 朝时今澜看过来的眼睛落着细碎的星光, 每一颗上都写满了紧张。
也让人觉得晃眼。
时今澜目光轻的一怔, 完全没想到池浅会是这样的反应。
这样的……在乎自己。
灰尘在光中飘动, 细小而明显。
池浅倾侧着身体,宽松的睡裙露着一对清晰的锁骨,过去时今澜并不觉得, 此刻才看到了她的瘦削,白皙的肌肤底下透着虚弱。
第一次,她产生了有点想让一个人放心的情绪。
甚至盖过了刚刚的那种膨胀在心口的闷闷。
“没。”时今澜摇头,“我还好。”
池浅松了口气,摸了一颗刚才不让吃的话梅干:“那就好。”
这人嘴里含着话梅干, 话说的不算清楚。
时今澜看着池浅老神在在躺回去的样子, 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神色淡淡:“刚才那个人, 你认识很久了?”
“你是说元明吗?”池浅问。
“对。”时今澜声音莫名冷了一下,“她似乎……比你大。”
“昂, 她大我四岁。”池浅佯作回忆,扒翻起了之前十三给她的介绍,“是有一次我们班跟她们班的一起上体育课,她被人从花坛上推下来,腿上划了一个好大的口子,我背着到爷爷这里,然后成朋友了。”
时今澜在一旁听着,怎么听都觉得这个故事耳熟。
她是被池浅从海边捡回来的,元明是被她从花坛捡回来的。
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不悦,时今澜刚刚才纾解的心口就又堵住了。
她目光沉沉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深邃乌黑的瞳子反着阴鸷的光亮。
“背?”
时今澜饶有兴致的将这个字嚼在嘴边,思忖着,咂摸着,忽的就笑了一下:“池浅,你是见到任何受伤的人都要带回家吗?”
伴随着笑声,还有一簇火苗腾得掠到池浅的手指。
她好久没感觉到这种疼意了,灼得她心猛地一跳。
可更多的还是不明所以。
她就是说了自己跟元明认识的过程而已,至于这样生气吗?
而且……
“这不是应该的吗?”池浅不解极了,极力想跟时今澜将道理解释清楚,“我家就是医院,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医院。
时今澜听到池浅口中的这两个字,阴沉的瞳子猛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