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少年微眯着眼,冷冷开口,他的眼神无比淡漠,就像冬日里从西北方向回来的寒风,让人冻得抬不起头。
“我是暮秋,是暮秋啊,主人。”因少年的出现,她不再感到如此害怕,想要去解释,让少年想起自己。
“暮秋,暮秋……”耳边传来呼唤她名字的声音,暮秋迟疑,是主人在叫我?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纪星觉已经在耳边叫了自己的名字好多声。
“这里是?”暮秋脑袋浑浑噩噩,纪星觉扶着她坐起来,暮秋的眼神一刻不肯从他身上离开,她醒来之后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关心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昏过去,而是欣喜地告诉纪星觉,“主人,刚刚我做梦梦见你了,在梦里,你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斗笠,手持长矛,问暮秋是谁。原来在暮秋的梦里,主人连我是谁都记不清楚了。”
“是吗。”纪星觉将她后腰下的一颗石头拿开,以免磕到碰到,“那你还梦到了什么?”
“我想想。”醒来后,意识就和梦境切断了联系,暮秋必须得仔细回忆,才能勉强回忆起些许,“哦,对了,我还梦到了会长出手的石头。”
“会长手的石头?”纪星觉只当她的梦天马行空,什么荒唐事都会有。
直到暮秋说出接下来的一句话,纪星觉便不再认为她的梦很荒唐。
暮秋望着远处的石壁顶,认真回答,“不仅如此,我还梦到了一块墓碑,上面写着'袭袖之墓',袭、袖……”她低下头,追随纪星觉的目光,“主人,袭袖是谁呀?你认识这个人吗?暮秋明明不认识她,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暮秋的梦里呢?”
听到袭袖两个字,纪星觉的手慕然怔住,他错愕地盯着碎石地面,仿佛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他顿了顿,恍惚抬头盯着暮秋,声音急迫,“你梦到了袭袖?你到底是谁!”
他拽紧暮秋的手腕,逼她必须交代一个答案。
她懵懂地看着纪星觉拽住自己的手,害怕犹豫道:“暮秋不认识……从不认识这个人……”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纪星觉连忙将手放开。他低下头,平稳住自己的情绪,“抱歉,刚才反应激动了些。”
“没事。”暮秋伸出手轻轻地拍纪星觉的头,笑着说:“暮秋不生气,没关系的,主人千万不要自责。”
纪星觉看着她真挚的眼神,不禁怀疑她究竟是否知道袭袖是谁。如果她不知道,那这个梦实在太蹊跷,如果她知道,那只能说现在的她演技真好,差点就要连他也骗过去。
见纪星觉没再继续开口说话,暮秋询问道:“主人,袭袖是你认识的人吗?她是不是主人很重要的人?”
“不是。”他想也不想就直接反驳,冷笑自讽,“她不是我很重要的人,另一个人才是。”
“另一个人?谁?”暮秋还想知道更多,但纪星觉并不给她这个机会,他岔开话题,“你知道你刚刚为什么会昏过去吗,暮秋,你自己的事跟别人的事比起来哪个更重要,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暮秋摇头,两只清澈的眼睛眨了又眨,“暮秋不知道,主人,那你能告诉暮秋怎么了吗?是不是生病了?”想了想,暮秋立即否定自己,“哦,不对,暮秋是仿生人,仿生人不会生病。”
第84章
河边,毒环和茶叹一起并肩而坐。
茶叹往身后看了一眼,随后将目光收回,低着头盯着河面,眼里全是羡慕,“真好,真羡慕他们,毒环哥哥,你说,如果我成为一个仿生人,是不是也能够毫无保留地整天赖在你身边?”
“在说什么呢。”毒环看她一眼,出声安抚,“茶叹,仿生人有什么好的,连自己的情感都无法拥有,一生都只能为自己的初始执念而活,不得违抗,还不如做人好呢,人多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
茶叹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仿佛就是一生,“可是做人就是不好,毒环哥哥都不会对茶叹产生任何感情。”
“谁说的。”毒环反驳她,“我们是一家人呀,我早就把茶叹你看做是自己的家人,家人的感情也是感情嘛,对不对。”
毒环看向茶叹,企图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笑容很平淡,不经意耸肩,“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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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暮秋解释了一遍她为什么会昏倒后,她总算后知后觉如果不把标记解除,她就离死期不远了。
“害怕吗?”纪星觉坐在她身旁,随意问道。
“让我想想啊。”慕秋开始在脑子里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死了的话,暮秋就不能继续跟着主人,想想就觉得好可惜,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主人肯定会因为愧疚天天想着念着暮秋,好像这样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