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他饿肚子的原因,那五千块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他才会不要命的打工。
少年的清贫,再一次刷新了稚宁的认知。
少年身上的伤还在,此情此景,稚宁心中免不了滋生出同情。
这样的经济状况,一场重病平添了不知多少负担。
快点好起来吧,稚宁默默在心里祈祷。
初秋的夜里,气温已经有些凉了。
看着少年惨白的侧脸,稚宁起身给他掖好被角。
老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手上拿着两个新的输液瓶。
察觉稚宁发现自己,他冷哼一声进来,“你要真心疼他就放过他吧!”
稚宁抿唇,“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钱到位都好说。”
稚宁:“……”
“我想给他预定接下来一周的药,不,直到他痊愈为止吧,他每晚都会到一家叫钱多多的饭馆工作,您能给他把药送过去吗,看着他吃下去,运费什么的,您开个价。”
“另外,我会跟他分手的,您别告诉他我来过。”
老头儿倒是意外,“我不说,我一个字都不说,最好让他心灰意冷,彻底看清你的真面目!”
稚宁很感谢。
稚宁不能守池昼太久,家里薄野那条疯狗正等着抓她错处,上次薄瑾屹发现她不在家,就是他告的状。
赶在天亮之前,稚宁避开薄家大宅的监控,回到了自己房间。
又累又困,头一沾枕头,没过多久又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池昼被一阵偏头痛唤醒了意识。
第33章 女朋友……她长什么样?
窗户外面,时不时有鸟叫声传来。
池昼睁开眼睛时,老大夫刚巧来起针,“醒了,大情种。”
池昼:“……”
莫名其妙的称呼,让池昼不知怎么接话。
老头拔针很利落,末了,又碰了下池昼的体温,总算正常了。
“怎么你人烧傻了?半天一声不吭。”
池昼环顾四周,总算没有一觉醒来人在销金窟的惊悚感。
“您是?”
“救你小命的人。”
烧了一晚上,池昼的嗓子哑得厉害,老大夫给他端来杯茶。
池昼很少被人照顾,略显局促道了句谢。
“不用客气,付了钱的。”
池昼再度沉默。
他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有茶水的滋润,池昼的嗓子舒服了很多,“昨晚我都用了什么药。”
老头已经拿起扫把在扫地,头也不回道:“怕我坑你啊?晚了,钱已经付过了。”
又付过了?
池昼不期然蹙起眉,他昏迷前的记忆停留在小饭馆,难道是……
有股寒意在往脑子里涌,他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我能问一下是谁付的钱吗?”
“你女朋友。”
‘噗——’
一口水毫无预兆喷了出来,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老大夫嫌弃极了,“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受宠若惊也不至于惊成这样!你那我才刚扫过去!”
老大夫气吼吼去拿拖把,越发笃定稚宁平时对池昼的态度差到人神共愤。
老头儿完全忘记昨晚自己答应了什么。
如果稚宁现在在这,看见他这无所谓的表情,一定会跳起来拔光他头顶仅剩不多的几根毛。
池昼却仍身处惊悚中。
从他醒来,老大夫的话就很不对劲。
荒谬又让人恶寒的念头袭上池昼心头。
难道老板娘她……
不敢细想,池昼肚子里一阵翻腾。
“您确定她说她是我女朋友?”
老头儿瞪他一眼,“你觉得我聋?”
因为出色的样貌,小时候,池昼没少遭遇到咸猪手,尤其身在贫民窟,人性的恶会被无限放大。
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他却要一直警惕着身边的人,戴上冷漠强硬的面具。
他一直保持着警觉,却还是被盯上了。
池昼脸色铁青,太阳穴鼓动不止。
而让他更加难以接受的,是他又一次自作多情,生出了期待。
原来昨晚那顿饭,不是那个好心人给他的馈赠。
他就说,没有好处,怎么会有人愿意帮他?
心不断下坠,希望过后的失望,远比一开始就没有更让人痛苦。
相比之下,被老板娘觊觎根本算不上什么。
小饭馆是不能待了。
老大夫不明白床上的少年怎么就一下子凶神恶煞起来,难道是心疼女朋友给他花了钱?
仿佛在和过去的自己照镜子,老头那个气啊!
恨铁不成钢道:“不是我泼你冷水,这个世界上,美貌这种稀缺资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占有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都是一个穷窝里趴着的,你说你把她养的油光水滑的干什么?她心不在你这,你就是把星星月亮给她摘下来她也不会高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