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祁此刻被伤透了心,根本听不进去道歉,也看不到他的失常。
他语气有些哽咽,艰难咽下满腔的痛苦:“大哥,你知道我生病这几年过得有多痛苦吗?每天躺在床上等死,全身上下无一不被病痛折磨!”
“我痛苦的时候你在干嘛?是在笑吗?是在庆祝我快要死了吗?”
“我怀疑过无数人也没怀疑过是你,可为什么就偏偏是你呢?”
“你能不能给我个答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185章 病情加重
闻祁情绪有些失控,他站起身,揪住了闻昭的领子,想让他给自己答案,可是闻昭只颓然的低着头,不断重复对不起。
闻祁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要的是理由,告诉我,为什么!”
他终究还是没能等到答案,闻昭低着头不敢面对他,闻祁也不期待答案了,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往店外走去。
临走前,他道:“你就是个懦夫!从今往后,我们的兄弟情分就此了断,再见只是仇人!”
闻祁走后,闻昭在座位上呆坐了许久,饭馆老板刚才看到了他们兄弟起争执,担心地过来询问:“先生,您还好吗?”
闻昭苦涩一笑,没回答,也起身出了饭馆。
雪下得更大了,闻昭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冰凉的雪花落在头上,让他脑袋的疼痛缓解了些许。
他回想起了四年前,那年闻祁正式接管公司,家里办了很大的宴会,京圈名流都来赴宴。
弟弟能独当一面,他为他欣慰,选了很久的礼物,最终他选了那个香炉。
他为他制了香,香炉里有个小机关,他是知道的,他在里面放了安神香,和他制的香正配。
赴宴前一晚,父亲喝醉了酒,他一直渴望成为公司的掌权人,所以闻祁接管公司令他很不满。
他把自己不满的情绪发泄到他身上,他骂他没用,骂他不争气,那一晚他们爆发了激烈的冲突,甚至打了一架。
早在六年前他就发觉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他时常会觉得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他会蛊惑他去做一些不好的事。
他去看了医生,也是那时候和余思曼结识的,她说他这是人格分裂症的前兆。
他一直在吃药治疗,虽然没能治好,但也能控制住,直到那夜,他情绪失控,第一次觉醒来第二人格。
因为情绪失控,他和父亲打了一架,他的记忆也就此戛然而止,再醒来时已经在余思曼的诊所里。
被第二人格主导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清醒过来时也没有记忆,他只隐约知道他把所有的恶念都释放了出来。
今日闻祁质问他蓖麻毒的事,那段陌生又邪恶的记忆像入侵者一般袭击他的脑海,他才知道他当年做了这么恶毒的事。
他的确一直很羡慕闻祁,羡慕他有父母的疼爱,羡慕他可以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但他却从来不恨他。
因为他永远记得,十八岁那年,父亲用戒尺抽打他,逼他改志愿时护在他身后那道小小的身影。
他搂着他,趴在他的背上,用他瘦小的身板护着他,也是他用稚嫩的语言和一众长辈叫板。
他的弟弟很好,上学时别人给了他一颗他觉得很好吃的糖,他也会给他留半颗,可就是那么好的人,却被他害了那么多年。
他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之后在路边的长凳上坐下,凳子上积了雪,他直接坐在了雪上,雪花渐渐落满他的头顶和衣裳。
本该很冷的,但他却感觉不到,因为比起身体,他的心更冷。
他低头看着自己冻得发紫的双手,这双手好像变得肮脏无比。
他静静的在大雪中坐着,意识放空,不知坐了多久,面前出现了一道身影,她着急的拍打着他身上堆积的雪,给他打伞,意识就此陷入昏暗。
余思曼今天一直心神不宁,她从中午等到下午都不见闻昭回来,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心里越来越担忧。
闻昭和她说过今天要和闻祁见面,地点在他以前高中校门口,她怕他出事,便寻了过来。
等在长凳上发现几乎要和大雪融为一体的他时,她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忙不迭跑上前去,就见他眼神呆滞的盯着远方,形同一尊雕塑。
她颤巍巍叫着他的名字,可是却得不到回应。
“阿......昭,你别吓我!”
她为他拍去身上堆积的雪,他的脸和手已经冻得和冰块一般冰冷,她将自己的外套、围巾都脱了裹在他身上。
闻昭在此时闭上了眼,晕了过去。
保镖随余思曼一起出行,随时保护她的安全,见此情况,他们也将身上的衣服脱了盖在闻昭身上,将他送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