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溪向兰殊道歉:“是我的问题,这周工作日一直在外地出差,没能陪她,所以知道我周末还要加班之后,她居然偷偷用我手机给凌总打电话,凌总就让我把她一块儿带来了。抱歉啊小殊,你不用陪她,她可以自己玩儿。”
“嗐,”兰殊将凌砚的话又重复一遍:“反正我也闲着没事,更何况,”他蹲下身,轻捏林暄暄的小脸,“我们暄暄小朋友这么可爱,我很乐意陪她。”
林暄暄吃痛,但没挣扎,只在兰殊松手后揉了揉自己略红的左脸,而后非常有礼貌地回道:“谢谢兰叔叔,你也很可爱。”
兰殊被她逗乐,恰好福婶拿着鱼饲料回来,他便一手拿着饲料一手牵着林暄暄去了后院:“走,叔叔带你去喂鱼爬树抓蝴蝶。”
“你小心点,注意安全。”凌砚再次叮嘱。
兰殊带着林暄暄走远。“实在抱歉凌总,给你们添麻烦了。”杨晚溪对凌砚说
“兼顾工作与孩子不容易,给予便利是应该的。”凌砚将平板递给杨晚溪:“关于北杜钢材这一块的问答稿是谁准备的?”
杨晚溪正色:“这次业绩说明会因为有您参加,所以总办和董办都参与了拟定,主要是投资者关系部在负责,”她顿了顿,“北杜钢材这块在提交给您之前由孙总助审过一次,做过一次调整。”
“嗯,”凌砚点头,他蹙眉略忖片刻,对杨晚溪道:“你来改吧,关于北杜钢材暴雷的问题,首先凌风航运对它的投资在净资产中占比低于百分之一,没有披露必要。其次北杜钢材暴雷虽然对行业存在较大影响,但凌风航运所承风险与自身市场地位相契合。最后,在北杜钢材暴雷前三年,凌风航运已有所关注并每年对该笔投资进行减值测试,从三年前起已逐步进行资产减值。”
“明白,我现在就改。”杨晚溪立刻投入工作。
“让孙彬明早来我办公室。”
“好的凌总。”
兰殊坐在六角凉亭里,斜倚着栅栏,一边看林暄暄喂鱼一边发呆。虽然他的确乐意带孩子,但毕竟30岁的人了,对小孩儿爱好的玩意儿也实在打不起多少兴趣。福婶这回准备的饲料不少,满满一大包,眼瞅林暄暄那兴致昂扬的劲头,这喂鱼游戏大概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兰殊百无聊赖,想玩手机又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小朋友栽下水都没注意。只得硬生生这么盯着她枯坐。
“诶,暄暄,”兰殊找林暄暄聊天,“你上次真想屋子里那个凌叔叔给你当爸啊?”
林暄暄又撒了把饲料下去,看锦鲤乐此不疲地张着嘴争抢:“说着玩儿的,不用当真。”
兰殊被她大人般的语气逗笑:“嘿,真行,随口给自己找爹玩儿啊。怎么的,现在看不上那个凌叔叔了?”
“也不是,”林暄暄停下手里的活,认真思考起来,“妈妈说他是领导,他们俩不合适,妈妈虽然很佩服他,但是不喜欢他。我喜不喜欢不重要,给我当爸爸,当然要妈妈喜欢才行。”
兰殊乐不可支,又十分认同地连连点头:“嗯,你说得对,得你妈妈喜欢。”他想了想,又问,“那你干嘛非给自己找个爸啊?你妈妈带着你不也挺好的?”
“是挺好的,”林暄暄撅起小嘴,“可是我幼儿园的同学老拿我没爸这件事欺负我。”
兰殊闻言敛去笑意:“怎么欺负你的?”
“小男生的套路呗,扯头发,恶作剧,”林暄暄满脸不屑,“幼稚鬼。”
“那你没打回去?”
林暄暄昂起小脑袋:“我都打回去了!只不过每次我一打回去,他们就会欺负得更厉害,还会叫别人来帮忙,好几个男生,把我推到地上,又一块儿压着我,不要我起来。他们说我没爸爸,所以不怕我回家告状。”
兰殊拧紧了眉,受欺负不是小事:“你没告诉妈妈?”
“没有,”林暄暄说,“妈妈又要照顾我,又要上班挣钱,已经很辛苦啦,我得乖乖,不给她添麻烦。”她见兰殊面色严肃,噗嗤笑起来,“哎呀,我其实没有受欺负的,就算他们把我压在地上,我也会踢他们,咬他们,然后他们就放开我啦,然后我就会去告诉老师!”
“老师没有叫家长吗?”兰殊又问。
“没有呀,我又没有受伤,”林暄暄耸肩,“好多时候,老师来了,他们哭得比我还大声。”
兰殊沉默了,他没孩子,但他不怎么好受。
“兰叔叔,”林暄暄叫他,“你不要告诉妈妈哦。”
兰殊没有立刻答应,这件事怎么想都应该告诉杨晚溪。
林暄暄见状立刻急了:“你不要告诉妈妈啊!不要告诉她好不好?你如果告诉她,我就再也不理你啦!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不用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