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州白喝了药,顿觉全身经脉大通,正是伤药起了作用,“多谢姑娘相救。只是别再如此冒险。”
寂九蝶莞尔,“那日我与两大护法、十大杀手一同杀你,竟还无法占上风。我只是不想你如此轻易死了。看一代武学天才陨落,其实是很可惜的事情。”她妩媚多情的眼睛紧盯夜州白的清澈眸子。
夜州白微微蹙眉。
“不瞒夜先生说,前些年,我在剿杀一位江湖术士时,得了个修炼之法。见你比传言里更为卓绝,倒想起这个法子来。”寂九蝶缓缓说着。
夜州白的眉头锁得更紧,忽地觉察到危险,“姑娘,别再说了。”
寂九蝶嫣然一笑,美丽的瞳孔仿佛有钩子,摄魂般的纠缠,“冒险,是因为有值得冒险的东西……”
“冒险,也是有代价的。”
这句话不是夜州白说的,而是来自寂九蝶的背后,一个冰冷的声音。来人武功之强大,远在寂九蝶之上,以致寂九蝶完全没有察觉到来的危险。而夜州白已经提醒过她。
寂九蝶慌得转身:“王爷请降罪。”
萧山渊冷漠道:“你的反应若是有你说这话一半快,也不至于毫无觉察我的到来。”
寂九蝶低头求饶,“属下无知。”
萧山渊看向夜州白,摆了摆手:“念在你不是毫无用处的份上,可以走了。有一句话你说得对,有用处的东西,还不能轻易死了,伤药按时送来给他服用,别的事,若是再想,我有一千种手段对付你。”
“谢王爷不杀之恩。”寂九蝶慌慌退下。
萧山渊走近夜州白,伸手强抬起他的下巴,看他清澈的眸子竟然染上一分浑浊,他沉吟:“竟如此容易攻破你的心防,有趣。”
走远的寂九蝶回头窥探密牢一眼,只见萧山渊凑近夜州白,手似乎按着他的脖颈。寂九蝶微微蹙眉,快步离去。
夜州白的呼吸重了一些。
萧山渊的指尖擦过夜州白的脖颈经脉,用一种难测的语气道:“离心咒。离心咒乃是将两人心脉相连的一种邪术,中咒之人为施咒人承担喜怒哀乐、甚至心力衰亡。难怪你的心,这么难以自持。”
夜州白偏过头,试图躲开萧山渊的动作,却听得他继续说下去:“能在大寂第一刺客身上种下咒蛊的人,世间能有几个?若非你自愿,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
夜州白深吸口气,“你若是想知道,放了我,我告诉你。”
“好笑。”萧山渊冷漠,“你的秘密,对我有多重要么?”
夜州白仿佛看透人心道,“你对我身上的离心咒没兴趣,但你对施咒的人,一定很感兴趣。能够控制别人的心,对你来说,会很有趣吧。”
“唔,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三年前,你派人剿杀鸳鸯岭。逼得满门尽灭,只为得到摄魂咒。离心咒对你来说,实在更具备吸引力。”夜州白轻轻道。
萧山渊轻笑,“原来你还知道我的故事。”
夜州白无奈:“有时候觉着,宁愿不知道的好。”
萧山渊的嘴角勾起残忍笑意:“我的手下有句话说得对,你还不算废物。我虽不知道如何施展离心咒,但是知道,如何解离心咒。施咒人心死,离心自然解除。”
夜州白的呼吸紧了一瞬。
第五章 杀阵
寂九蝶出了密牢,寂九炼便迎上来:“阿姐,夜州白松口了?”
寂九蝶的震惊和慌乱未散,平息道:“差一点得手。他已中了我的摄魂咒,不过……”
寂九炼见寂九蝶神色复杂,疑惑不解:“不过什么?”
寂九蝶想了想,沉声:“你最好别动他。王爷将他囚于此,却迟迟未有动作。事情不简单——凤灵照有消息么?”
“王爷派她出去后再没消息。”
这时候萧山渊从密牢里走出,寂九蝶寂九炼二人恭敬:“王爷。”
萧山渊道:“召集十大杀手,今夜,北风堂,不可走漏消息。”
寂九炼想想道:“王爷,萧卫队尽数出动,密牢这边怕有不测。依属下之见,可断夜州白手筋脚筋,以绝后患。”
闻言,寂九蝶蹙眉。
萧山渊转而看寂九炼,神情莫测,“那么,就交给你去办。”
寂九蝶道:“王爷,夜州白已中属下的摄魂咒,兴不起什么风浪。正如王爷之言,他还有用处。”
萧山渊看了看寂九蝶,冷笑:“摄魂咒。好计策。九蝶,你愈发大胆了。”又道:“都下去准备吧。今夜,便是夜尽明死期。”
是夜,炎热。夏虫聒噪,草丛中漫着泥土气息,夹杂着远来的金属之音。
北风堂后院,杨柳窜动。北风锦已安排北风堂众人躲进地宫。自刺杀发生之时,大寂的东决侯已派人严防江淮城门,为的就是拿下夜州白和江淮的山北宗门人。她见到寂九蝶时便知道事情不妙,萧山渊已然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派人来追杀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她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