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垂眸一看,见他手中握着一本泛黄的书,有些不解,便听见陆望说:“我最近在学习,有些字不认得,所以想来问问你。”
殷白挑了挑眉,没说话,陆望见有机会,忙拿起书本,翻到了折角的那一页,指着上面一字问道:“就是这,我不认得这个字。”
朝他指的那字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惗”字。
“惗,读作念。”
陆望沉吟片刻,又追问:“那这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殷白抬眼看向陆望,便瞧见他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倾着身子,将自己修长白皙的脖颈展现在殷白面前,二人距离不知何时离得那样近,甚至可以看到他脖子上的血管。
殷白可以肯定,陆望是故意的,他在刻意引诱自己。
他死前是语言文学的文科生,所以这“惗”字他自然懂得是什么意思。
陆望望着他的眼神太过于热切,殷白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解释道:
“惗,意为爱、相忆。”
陆望笑意更浓,那双黑眸中黑漆漆的,其中纠缠着绵绵爱意,他红唇轻启:
“是这个意思吗?那侍身确实是惗着少爷的。”
殷白就知道他要说这些话,羞红了耳,作势就要走,陆望缓缓迈出步子,先他一步挡在了前面。
“侍身最近新学了一句诗,其中含义也不是很明白呢。”
“共赴巫山云雨时,是什么意思?”
陆望明知故问,问的殷白面上一阵红,陆望见他不好意思了,也不再继续逗他,而是俯下身子,声音低沉:
“我身世凄惨,如海上浮萍,有幸与少爷相识也是三生有幸,可我也明白,这份幸福怕是也不长久,有句话叫做及时行乐…”
他的眼神又黏腻了几分,如蜜糖般将殷白包裹。
“少爷不如与侍身共赴巫山会云雨...只要是您,让侍身做什么都愿意,只要您愿意,今夜就…”
“陆望!”
殷白及时制止了他继续说话:“你现在是我父亲的妾室!若是被旁人发现了,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陆望笑了笑,“我自然是知道的,您放心,只要您愿意,侍身定安排妥当,定不会坏了您的清誉。”
“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陆望抬眼,黑眸中满是快要溢出的爱意:
“若是能与您雨云一番,侍身死了也是心甘情愿,再没什么不满意的了。”
殷白今日本想对他态度好些,没想到他竟然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他实在无话可说,最后只骂了他一句“荒谬”,便离开了花园,只余下陆望一人站在假山后。
陆望驻足原地许久,片刻,他轻咳一声,微微侧头,对着身后道:
“沈少爷,还不出来吗?”
语罢,只听见不远处一花圃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青年便走了出来,那人戴着眼镜,一副文化人的模样,正是今日才入殷宅的沈煜。
“月小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您如今竟然已经是殷家的月姨娘了,可喜可贺。”
沈煜面上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有些阴阳怪气,陆望眉头皱了皱,很快舒展开来,他回过身,眉眼低垂,一副恭顺乖巧的模样。
“您言重了,侍身还未谢过您,冒着危险愿意赠我那药物,侍身这才保住了清白。”
沈煜眼神暗了暗,抬起手,挑起一缕住了披散在陆望肩头的黑发,放在鼻尖轻嗅。
他闭着眼,一副极为陶醉的模样,故而并没有看见陆望那满是厌恶的眼神。
沈煜低声开口:“你要谢我,那可不能只是嘴上谢。”
陆望眯了眯眼,掩藏好眸中厌恶的情绪,突然笑的有些轻佻:“哦?不知沈少爷想我怎么谢?”
“月小姐,您若是愿意,我倒是可以带你离开殷宅。”
“离开之后呢?”
“我会将你带入我沈家一处庄园内,届时我会为你安排一个新身份,然后迎娶你,你会是我沈煜唯一的妻子。”
陆望眼底满是嘲讽,他睫羽轻颤,声音柔和,一副柔弱的模样:
“沈少爷当真愿意迎娶侍身?可侍身身份微贱…”
“自然,不过…你得先给我一些甜头尝尝,我保证,七日之内,你会顺利离开这里。”
甜头?
陆望笑了,笼在袖中的双手青经凸起,他当然明白沈煜是什么意思,既然这沈煜生了这样的心思,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片刻,陆望抬起眼,眸光潋滟,面色微红,一副动情的模样。
“既如此,那沈少爷便随侍身来吧…”
***
避开仆人众多的大陆,沈煜跟着陆望绕了不少小路,方才到了一处废弃的院子前。
期间陆望坐在他前头,不知是有意无意,他时不时的回头看向沈煜,清澈的水眸中回荡着绵绵情意,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看的沈煜心头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