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皇本还想问她别的事,可那人来得匆忙,走的更是匆忙,她观察花锦几天,按理来说应当是仙修,可出手狠辣果决,又隐隐透着股子邪性,灵力低微偏又能启动困灵阵那种罕见阵法。让她有些摸不到头绪。
事情有些过分棘手,花锦不得已给虞司去了消息,希望对方来见她,昨天听风阁传回的消息并不乐观,三界都收到天地印出世的消息,有人故意为之是毋庸置疑的。
自己能控制的只有魔界,她需要虞司的帮忙。尚有几分胜算。
昨天晚上偷袭的就是妖族,正常来说,妖族这些年在虞司的治理下也算盛世太平,没有太出格的地方。现在突然要引战到三界,即使他不找虞司,她的位置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此时的虞司对于现下的局面也隐隐不安,收到花锦的消息就往这边赶了过来。
行了几日,路上风平浪静,花锦知道,暗处的眼睛在找机会,上次黄鼠狼的事情让他们有所警觉不敢贸然出手。
花锦身体好些,便又由她守着戈皇。一来局势不明,其他人守着戈皇怕遇到危险,二来,花锦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需要戈皇解答。
花锦仍旧躺在地上,现下已然到了冬天,地上点起炭火,她仍旧觉得有些冷。
“其实你不用这样守着我!”天气凉下来,戈皇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前几日还能咳嗦两声,现在每次都只剩下闷哼。因为咳嗽牵扯内脏,疼的她直流冷汗。
游白枫给她调过药方,可看样子还是抵不住那毒性。
花锦是有些佩服戈皇的。平时她除了紧皱的眉头,几乎不会有什么其他的表现。
“我说过,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有瞎担心的时间不如好好休息。”花锦转了身背对着她。
“你就不好奇么?”
花锦闭上的眼眸抬了起来,这女人真是恶劣。
“你为什么会在凡间待那么久,神仙长久滞留凡间,是要接受天惩的吧!”其实花锦很早就想问了。
“你还真是直接,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被剃去了仙骨。”戈皇语气仍旧波澜不惊,但是却不由的让花锦皱紧了眉头。
剔除仙骨可不是一句话轻轻飘飘就能带过的事情,虽未体验过,但以前尝试过的人基本都是九死一生。不过,既然剔除了仙骨,她为何还会有仙气?
久久不见花锦回话,戈皇明知道花锦想问什么,却还是坏心眼的转了个话题,“你想继续听故事么?”
花锦觉得她实在是有些太无聊了。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形容她,恶劣最是相配。懒得搭理她,花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窗户关不严实,南风一吹,花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戈皇将自己身旁的被子递给花锦,看着花锦不动,“接住,我撑不了多久!”
每次花锦都会在她旁边多备条被子,可能是天气转冷,怕晚上她没有注意到,让自己染了风寒。和灵绣一样很会照顾人。
花锦听着她的沉重的喘息,抱着被子盖子自己身上?
“原来你有喜欢的人,竟然想的这般入神?”戈皇嘴角勾着浅笑,望向花锦的眼睛。
花锦对上戈皇的视线,“你不是要讲故事么?”
戈皇点点头,不再追问,眼底的揶揄倒是没少半分。
花锦刚才确实想到了某个人,昆仑山冬天格外的冷,她本就体寒,也不知她有没有让人多准备些火炭。花锦恼怒的拍了下脑袋,说了忘了。又想起来做什么!
“怎么不讲了?”花锦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到戈皇的故事上。
“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就从那个祈福丝带说起?那上边写了什么?”
戈皇摇头,她竟然还记得?执拗的有些可爱。
“岁岁常相见!”她从来没有想对谁说,不过花锦问了,她就突然想告诉她。若是自己不在了,总要有个人知道她爱过灵绣那样一个明媚如光的人吧!
“岁岁长相见!”花锦喃呢了一声,反复咀嚼,这愿望真是奢侈的有些过分,在花锦看来,着实贪婪。
戈皇没有等着花锦的回答便接着说了下去。其实他不在乎旁边听她故事的人是谁,她只是想说罢了,没有体会过温暖的人就不会奢求阳光。没有灵绣陪伴的日子,那些记忆汹涌澎湃,快要将她淹没,离别将近,她也是害怕的。害怕以后得虚无缥缈,惶惶不可终日,更怕忘了灵绣,让她往后半生孤独终老。想起她伤心的样子,她的身心都忍不住颤抖。
她的眼神飘远,悠悠开口,“以前在天宫的日子对我来说就像是温水,无好无不好,谈不上喜欢,但起码是安逸的。可从凡间再次回到天界,我觉得这种平静无波的日子变成了开水,与我而言只剩下水深火热,偌大的宫殿,不苟言笑的婢女,也不是不苟言笑,她们私下里玩的很好,只是对我总是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