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章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躲开老板娘火热的眼神:“……”
好可怕,这些老板为了卖货,比他未婚时见过的女子们还要热情。
“多谢,多谢,但还是不必了。”卫云章示意瑞白赶紧付钱,又对老板娘笑了笑,“如今京城里……不大太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我家行贿的呢。”
“哦,哦哦!”做生意的都是消息灵通之人,老板娘顿时反应过来,“那还是算了,绝不给卫大人添麻烦!卫大人明日也还是这个时辰来吗?若是来的话,我掐着点做好一碗翠玉琉璃冻,卫大人带回家就能给夫人吃!”
“不一定,不一定。”卫云章摆了摆手,迅速撤退,“告辞了,吴娘子!”
“那卫大人,若有空,一定要常来我们吴记啊!”
卫云章叹了口气,上了马车,对瑞白道:“明日你送完我上值,去那云记瞧瞧芸豆卷多少钱,给付清了。”
“是。”
马车驶回卫府,卫云章跨进自家小院,看见玉钟和碧螺蹲在花圃前侍弄花草,便问:“你们夫人呢?”
玉钟道:“在画室里呢。”
“怎么在画室?”卫云章诧异。崔令宜画画无非就是为了给拂衣楼传递情报,后来不传了,画室便被冷落了。
他推开门,看见崔令宜正站在案前,提笔画一幅工笔花鸟。
那花鸟画得极为精细,尤其是鸟羽上的纹路,每一笔都细得很,对画工有极高的要求。
“怎么突然开始画这个了?”卫云章打开食盒,往她嘴边递了一只梅露团子。
崔令宜张嘴咬了一口,回道:“试试手感,看休养得如何。”
“看来休养得不错,这落笔一点儿也不抖。”卫云章道,“怎么样,好吃吗?”
崔令宜搁下笔,将剩下的半只团子也塞进嘴里,点了点头:“还不错。”
“那再吃一个?”
“先不吃了,不然等一会儿又吃不下饭。”
卫云章笑道:“这卖糕团的老板娘还想明日登门来送别的吃食呢。”
“可别。”崔令宜道,“我对吃的其实没什么讲究,何必弄那么夸张。”
“没什么讲究,那你近来这么挑食。”卫云章也拿起一只梅露团子咬了一口,咀嚼一番,点评道,“里面馅儿不错,酸甜适中,吃一个就当开胃了。”
崔令宜瞧着他:“你自己也想吃吧!”
“我这是陪着你吃。”
“行了,快去换衣服。”崔令宜笑着推了他一把。
晚膳崔令宜吃得和以前差不多,吃完又在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回院子后一边看闲书一边又吃了两块芸豆卷,便再也吃不下了,把没动过的糕点都拿去给玉钟和碧螺分了。
玉钟悄悄对碧螺说:“郎君再这么给夫人买下去,我腰都要肥上两圈了。”
碧螺:“不吃没人逼你吃。”
玉钟:“那不行,我要吃。好吃我为什么不吃?”
碧螺笑骂道:“你这丫头!赶紧吃完,去给夫人烧热水沐浴去!”
夜里,崔令宜和卫云章躺在床上休息。
崔令宜问他:“康王案子进展到哪儿了?”
卫云章:“营州那边有钦差去当地调查了,曹刺史也在来京的路上了。等着吧,牵扯到皇子,不会那么快的。”
崔令宜又问:“还是没有楼主的下落吗?”
“暂时没有。”卫云章说,“京城这么大,人又这么多,他还会易容,确实难找。康王出事这么久,他却一点行动也没有,你说,他会不会是怕被康王牵连,已经逃出京城了?”
“不可能。”崔令宜拧着眉头,“他的目标没有达成,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离开的。”
“那再等等吧。”卫云章轻叹一口气,“至少现在你是安全的,崔家和瑶林书院都安排了人保护,也应该是安全的。”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渐渐生了困意,睡了过去。
不成想,深夜却突然被拍门声惊醒。瑞白在外面焦急地喊道:“郎君!夫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崔令宜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匆匆抓了件袍子披在身上,一把打开门,看着瑞白:“出什么事了?”
瑞白道:“贡院,那个主副考官都住在里面,负责出春闱试题的贡院,今晚抓到了一个偷窃春闱试题的贼人,问他为何窃题,他竟说是崔院长指使他的!”
“什么
!”崔令宜大惊,“这怎么可能?”
“听说那人穿着贡院守卫的衣服,还有贡院行走的腰牌,但不知怎么进到的主考官房间,点了迷香将主考官迷晕。因为主考官常常熬夜点灯思索题目,所以他趁机借光抄录了现有的考题。若不是恰好有添茶的人敲门,发现不对,那人只怕早已抄完考题溜出了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