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混乱,打起来很难再有人族大能顾得上明青。
他刚才就是想着打个出其不意的。
他知道攻打妖族时明青才天元境后期。
他有自信能一个照面杀死明青。
他也差点就能做到了。
就差那么一点。
他看着明青白色衣服右肩处晕开的大片血迹,极为不甘心。
明青回他道:“可惜没有如果。”
她就是到了长生境。
她举起剑想要杀了魔族。
叮一声响,有一柄刀横过来挡下了。
刀柄空空,不是被实质性握着,而是以隔空控物的手段挡的。
控制刀的那人,是幕流月。
明青抬起头,看着瞬移到自己面前的人,满腔杀意霎时间消散。
“师姐。”她声音轻轻。
幕流月看她拿着剑用力到指骨发白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揉揉腰,声音也很轻,却坚定:“这个魔族,你不能杀。”
地上那魔族不由一怔。
他把腰间露出来的玉佩藏了起来,色厉内荏:“幕流月,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认你为左使了。我才——”
话没说完就被幕流月一脚踹进修罗窟内。
她踹魔族用了力,身上那袭黑衣随之摆动,挡在脖子上的衣领落了下来。
明青站在她面前,一眼看到了她脖子侧边一小块红印。
是被人极为用力亲过、咬过才能留下的痕迹。
谁能亲她?她都长生境了,不是心甘情愿,谁能近她身?
明青一瞬恍然大悟。
所以根本不是梦。
她以为是荒唐春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实则是真正发生过的。
她破境也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灵酒。
就是因为师姐,因为双修。
明青再看被幕流月踹走那魔族,已是心情复杂。
差一点她就死了。
她没死,是因为有师姐。
师姐又救了她一次,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救了。
她看向师姐。
幕流月表情平静,即便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也面不改色。
不管她说什么,师姐都一定会否认。
就跟“梦里”一边褪衣服还要一边说她在做梦,她醉了一样。
要想个办法先让师姐承认了。
说什么呢?
明青想了想,耳尖一下红透。
她上前一步,问幕流月:“师姐,你舒服的吗?”
幽蓝沼泽下,三重死境里,明青也曾经问过这样的问题。
当时她是用青竹灵相治断了角的白鹿灵相。
她问幕流月舒不舒服。
当时她是真什么都没意识到,只有幕流月想歪了。
此时此刻,却是彼此都心知肚明。
幕流月握紧手努力不让自己失态。
明青却不依不饶。她又上前一步。
她们本就站得很近,上前了两步后几乎贴在一起了。
明青比幕流月高,她低头,说话的热气正打在幕流月耳朵上。
她说:“师姐,昨天晚上,你感觉是舒服的吗?我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好,让师姐不满意?”
幕流月有些发软。
她做了许多准备,之前也想过明青发现修为突破后会怀疑,她想了很多种明青的反应,也想好了应对的话。
唯独没想过眼前这种。
明青竟就直接问了出来,在战场上,在修士如潮、人群汹涌里。
她不想回想,耳朵上的热气却不断提醒她。
明青的手也是这么热。
她堕魔后身体偏凉,明青却是剑修,年轻气盛,如一团火。
贴在一起时,就跟现在一样,四面八方都是明青的气息,她根本无处可逃。
明青也确实做得很好。
哪怕醉酒神志不清,她还是天才,学什么都很快。
……不能再想了。
幕流月刹住脑海思绪,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发软。
她晃了晃,被明青拿明月剑托住了。
剑鞘绕右打横抵住她的腰,明青把她圈在了怀里。
一直注意着幕流月的循影瞠目结舌,震惊到不能说话。
她只能翻了个白眼来表达离谱的心情。
什么舒服不舒服、满意不满意?
原来幕流月那般疲惫是漏夜跟她亲爱的师妹双修去了。
深夜双修没问题,很正常。但现在说出来就不怎么好了。
这有些暧昧了吧。
这是在哪?战场上!
幕流月是谁?魔族左使!
明青又是谁?人族少宗主!
正魔相对,立场敌对,战场上刀剑无眼,有情人分立两端,见了面不是刀剑相对,也不是泪眼汪汪。
你们一上来就直接问舒不舒服,问双修后的感觉?
这不全乱套了。
循影看看四周那些同样震惊的人族修士,心里生出同病相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