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牧时身上的伤,眼中有止不住的心疼:“你要小心一点呀。”
“就算,就算遇到危险,”阿珠的眼睛渐渐红了,“你也不要反抗得那么厉害啊……也许假装听话一会,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牧时有些呆:“啊。”
丁羽看他这副样子,狠狠地,又踩了亓越阳一脚:“你们两个都是坏东西。我最讨厌在游戏里暴露本性,装模作样,不负责任的男人。”
林一岚睁大眼:“亓越阳,他为什么说你装模作样不负责任?”
亓越阳:“……”
亓越阳觉得脚有点疼。
阿珠看着牧时有些晃神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害羞,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轻声问:“你觉得我好看吗?”
她好看吗?
他们都曾经听过阿珠对自己容貌的不满意和抱怨,毕琪以前就经常会告诉她怎么让自己更顺眼一点。
阿珠总是认真听着剧组里每一个女孩的变美思路,尽管她从来没有完全撩起过厚刘海,也不愿改变自己的穿衣习惯,脱下那些肥大的衣裳或者不合季节的毛衣。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牧时只能说:“嗯。”
阿珠的眼一亮,又低下头:“你是在,在哄我吗?”
牧时摇头:“没有的。”
“谢谢你,牧时,真的很谢谢你。”
阿珠小声说:“你不知道,遇到你我会多么高兴……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算我求你了。”
林一岚看着牧时拿着的那袋药。
她若有所思道:“采购药品,好像也是阿珠的一部分工作。”
“难怪她能拿那么多给你,”林一岚笑了笑,“不过,一直没看出来她是这样的人呢。我是说,我以为她会很小心地不得罪每一个人。”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瞥过片场里,四处因痛呻吟的人们,说:“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顺着雨后总是粘腻腻的泥巴地,他们前往小宾馆,路上也遇到了几个人,却都说没看见纪立群。
牧时忽然问林一岚:“你很了解阿珠吗?”
林一岚也怔:“也……不算吧?”
林一岚想了想:“她真的很内向,在她还是我的助理时,也不太敢跟人对视和说话。”
牧时似乎对阿珠生出了好奇,又问:“那她怎么还会来做这份工作?”
亓越阳也觉得奇怪:“当导演的助理,在剧组里干活,应该很需要经常跟人沟通吧?”
林一岚想到什么,低头,慢慢露出一点带着嘲讽的笑:“你们不问,我都快忘了。”
“最开始,她说,她是为我来的。”
“为你?”
林一岚说:“那个剧本,还记得吗?是我写的,却又被纪立群故意泄露。”
“她看到了那个还在雏形的剧本,说很喜欢我写的故事。”
林一岚顿了一下,又说:“然后,我就把她带在身边,让她和我一起做事。”
只是阿珠还是被纪立群抢走。
没有得到重用,却好像也不敢再跟林一岚接触。
林一岚说:“她以前,有时候会问我怎么想出的那个故事,剧本里,镇民们如何和被封印在教堂下的力量做交换,故事的结局又会是怎么样……”
“真可惜,”丁羽说,“也许你本来可以把她培养成你的好助手,或者好徒弟。”
林一岚笑了:“是啊。”
“或者我成为第二个纪立群……开个玩笑。”
他们顺利地来到纪立群的房门前,他就住在林一岚楼上。
没有敲门,牧时贴在门边听了听,却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屋里好像没人。
亓越阳发现纪立群的门锁很特殊。
牧时摸了摸门框:“好家伙,他给自己加固了房门。”
锁也是电子锁,几乎没有猜出密码的可能。
也就是说,在没有道具的情况下,他们几乎不可能暴力破开房门。
丁羽说:“看来这家伙确实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林一岚说:“那来我房间吧。”
“我们从窗户上去。”她很冷静。
小宾馆外侧,靠7号影视城片场的方向,因为去年的爆炸和大火,始终是一片焦黑的。
牧时摩拳擦掌,从窗户往上攀登。
他踩着外头的栏杆试了试:“能跳得上去。”
说罢,牧时目光一凛,撑着外头凹凸不平的墙面,就要往上跃。
不料纪立群房间的窗户是松的。
他一抓上去,松垮的栏杆就哗啦啦地往下掉。
幸好牧时反应快攀在了另一侧的墙面上。
丁羽低头,看着下方这十几米的高度,为牧时捏了把冷汗:“你千万不要摔死啊。”
林一岚看着牧时似乎站立不稳的样子,也有点担心:“你坚持一下,我去拿绳子,先带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