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实在是太多了,赵梦成索性提前动工。
当然,他不会让工人们白干,该给的工钱还是给,只是每天过去视察工作,工地上的人都多一些,那都是自愿来帮忙的。
赵梦成看得哭笑不得,这样一来,工坊搭建的速度远远快过他的预计。
民兵营这一块都已经被收拾平整,明明还没到时间,民兵们一个个都提前过来了,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是帮忙。
赵梦成过来的时候,就瞧见这热火朝天的场景。
周旻第一个发现他,朗声喊道:“哥,地基打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就能上梁。”
赵梦成转了一圈,嘱咐道:“不必赶时间,地基越结实越好。”
他可还记得去年的地震,希望搭建出来的工坊能抗住天灾人祸。
周旻连连点头:“我盯着呢,保证没有问题,地动山摇都能安安稳稳。”
别说,他当队长是一把好手,工地上也颇有威信。
赵梦成多看了他一眼,暗道这也是个领军人才,以后值得重点培养。
正要多说两句,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赵梦成回头一看,却是赵茂。
赵茂年后就要参加县试,最近都在家苦读,这会儿却骑着驴子赶来,身后还跟着一匹骏马。
赵梦成眼神一沉。
赵茂翻身下驴:“爹,丰州营来人。”
倔驴打了个喷嚏,转头轻蔑的看向那头骏马,对它只能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表示不屑。
前来报信的士兵翻身下马,不知怎么的,这还没见到人他就觉得矮人一头。
“赵老板,在下丰州营陈柏吉,受秦大人之命特来报信。”
陈柏吉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赵梦成,心底也微微吃惊。
暗道怪不得秦大人对他多有夸赞,虽无功名,但确实是一身气度,看着不像是农家子。
“现有数千难民从北而来,丰州府无法安置,指挥使将人送往上河镇,还请赵老板做好准备,赈灾安民。”
赵梦成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陈柏吉摸了摸鼻子,也知道他们指挥使的决定有些离谱。
“难民已经在来的路上,若是快一些,今晚就会到,若是慢一些,明早也该到了。”
赵梦成拧起眉头来。
“数千是几千?”
“尚未统计,可能是一千多。”陈柏吉说的很没有底气。
赵茂忍不住质问:“若有难民流窜,理应由丰州府安置,怎么会送往上河镇,再者,我爹又不是上河镇官吏,怎么能交给他。”
他心底暗骂丰州营不地道,好事儿没他爹的份儿,坏事儿先让爹顶上。
陈柏吉讪笑:“这是指挥使的命令,小的也只是听令行事。”
他看了眼赵梦成,见他只有皱眉,并无愤怒,低声道:“秦大人的意思是,难民虽身无长物,好歹也是人口,上河镇如今最缺的,不就是人?”
赵茂冷笑:“上河镇是缺人,可养活难民需要的粮食谁来出?”
“想必赵老板会有办法。”陈柏吉讪讪道。
赵茂还要质问,却被赵梦成拦住:“难民已经在来的路上,现在多说无益,不如早做准备。”
“爹……”赵茂生气,觉得自家亲爹吃亏了。
赵梦成看了眼陈柏吉:“多谢报信,周旻,你带这位将军下去休息,好好招待。”
“是。”周旻方才一直没说话,心底也很是不忿,但依旧乖顺听令。
陈柏吉眼神一闪,跟着离开了。
人一走,赵茂愤愤道:“太过分了,丰州营到底怎么想的,居然将这烂摊子丢给我们。”
赵梦成也觉得离谱。
去年有难民流落丰州府,当时闹出好大的乱子,甚至调动丰州营以兵力镇压才稳住大局。
今年又有难民,钱知府不但没吸取教训,还来了一招引祸东流,实在是让人不知道如何评价。
丰州营指挥使更是奇怪,若是他,在粮草充足的情况下定会安抚难民,收拢人心。
可他偏偏没有这么干,还直接把人全给他送过来,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不过赵梦成眉头微挑,秦清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他确实是缺人的很。
“人来了,咱们就只能收下,也许正好能派上用场。”
赵茂眼神一动:“爹的意思是,充作民兵?”
“等人到了再说。”
赵梦成没这么高的期待,既然人都被踢到上河镇,难民中肯定有许多老弱妇孺,否则早就被收入丰州营了。
既然人很快就要到,赵梦成就得早做准备。
幸好他在搭建工坊,手头有的是人,直接派人取来粮食,在上河镇之外五里路处设置路障,架起了整整十口大锅。
这得感谢赵梦成的积攒癖好,青山村一年年丰收的粮食从未对外售卖,都别他收拢储存起来,此时正好拿出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