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布籁在前方带路,那户人家住在京都府略边缘的地方,虽然不是贵族但也算不上贫穷,两人坐上安倍家的马车快速到了那里。
不死跳下车,他下意识使用灵视,直接朝目标走去。
焦急地守在门边的中年男人愣了下,连忙追上去,他一边回头看安倍布籁,语气惊疑道:“阴阳师大人,他是?”
安倍布籁无奈道:“是比我厉害的阴阳师,一定能解决你女儿的问题。”
中年男人将信将疑,因为安倍布籁这个周的救治已经逐渐让他失去了对阴阳师的信任,在他眼里阴阳师那层神秘的光环也将消失,不过人已经到了,总不好将对方给赶出去。
而不死,已经到了中年男人的女儿所居住的地方,男女有别的认知他还是有的,于是在进门前,他问了下旁边的女人,“我能方便进去么?”
女人下意识点头:“可以。”
等不死两步走进去,女人也跟了上来。不死走到和室的里间,和室内的屏风已经被撤到了一边,里面的景象一览无遗。
需要救治的少女就躺在榻榻米上,闭着眼睛仿若沉睡。
追上来的安倍布籁直接将旁边的一盘头发递给不死,不死看了眼盘子里装的一束黑发,捏过一点然后掐诀。
昨晚的步骤他记得很清晰,昨晚的感受他也并未遗忘。
他呼唤出少女的名字,很快星辰就回应了他,他看到了分裂的视野。
一面是躺在床上的少女;
一面是坐在河边看萤火虫的少女。
前者是少女的身体,后者是少女的灵魂。
但那里除了少女的灵魂,还有个发光的东西坐在她旁边,那是个蓝色水干(一种和服)的青年,他正侧头和少女说话。
青年脸上笑吟吟地,变出一枝花朝少女递过去。
星河幻象很快结束,不死开口:“找到了。人在洛川河边,好像被什么东西扣住了。”
是洛川河神,但不死不认识。
安倍布籁松了口气,找到了就好,他继续看着不死,道:“那……”
不死看了眼安倍布籁,他弯腰把勾陈猫猫抱起来,朝门外走去。
安倍布籁:“实行!你去哪里?”
不死:“去洛川。”
洛川里这里很近,就在京都府背靠着的山后面,那里离少女加央的家很近,近到直线距离只有两百米。但就是这两百米,让加央回不了家,她这段时间都坐在这条河边,希望有人能看见她,将她带回去。
洛川河神递了枝花给她,加央没有收下,她表情并不快乐,眼睛随着萤火虫的光芒转动。
虽然现在是白日,但在加央的视野里这里是黑夜,从她莫名其妙被洛川河神带来这里之后,白日就仿佛从她世界里消失了。
这是一种幻术,加央并没有辨别的能力。
见加央依旧闷闷不乐,洛川河神轻声道:“接下这束花,你就可以回家了。”
加央立马看向洛川河神,洛川河神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不通,明明是小时候和加央定下的约定,明明是加央先开口说出的承诺,为什么长大后就变了。
见加央接过花,洛川河神忍不住问:“为什么?难道你还没记起来我是谁吗?”
“记起来了又怎么样?”加央声音冷淡,但仍然听得出她掩盖不住的愤怒与后怕,她说:“那是游戏!是玩乐!是过家家!那只是表演,你为什么要当真?”
过家家的游戏,他扮儿子她扮女儿,约好长大后就成亲,谁能知道那个时候站在河边的男孩子是河神,谁又知道他将过家家给当真了?
加央早就将这场游戏给忘在脑后,要不是洛川河神将她从睡梦中带来,她根本不会记起这样一件童年小事。
加央看了眼洛川河神,她起身,道:“我回去了。”
她好害怕,怕自己回家是去过头七。
洛川河神看着加央毫不留恋地离开,他这次没有再阻拦她,只是他身后的河水开始翻涌起来,彰显着他并不平静的情绪。
等加央的身影完全消失,洛川河神才看向另一边。
那里,蓝衣黑发的阴阳师腰上挂着刀,身后跟着一个高大身影朝洛川河神走了过来。
洛川河神冷声道:“阴阳师,真会多管闲事。”
是的,是因为看到有阴阳师过来了,并且受到了威胁,他才放的人。
在洛川河神和加央因为一束花僵持的时候,不死和两米高的勾陈已经到了这里,被幻术迷惑的加央没看见两人,也没听到两人的声音,只有洛川河神,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阴阳师:“要怎么做?”
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式神:“或许……截断……河流,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