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虞平复了一会儿呼吸,开口的嗓音还是有些干涩:“这两个都要了,还要蜡烛和打火机,麻烦帮我包一下。”
“好的先生,一共1450元。”
祁少虞把兜里的钱掏出去,接过蛋糕说了声谢谢。
漆黑的眸子望着夜色,他看了一眼时间,深吸一口气之后,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程要煎熬得多,紧迫运动暂停之后带来的身体的疲惫感,远比正常运动来得凶猛,祁少虞发觉小腿酸痛异常,像是灌了铅,掌心渗出的汗让他险些拿不稳蛋糕盒子。
返回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祁少虞整整跑了三十多分钟,到民宿的那一刻,他差点腿软栽在地上。
刚才给祁少虞指路的那个服务员吓了一大跳,“您居然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祁少虞躺在沙发上大口喘息,喉咙涩得慌,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黏在脸上,胸腔剧烈起伏着,他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服务员赶紧到了一杯水递过去,没加冰,“先生您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祁少虞喝得慢,有水润嗓子,他感觉好受多了,“没事。”
“别叫他......我休息会儿就上去。”
想给陆宥礼买生日蛋糕这事,是祁少虞自己做的决定,他从没想过拿这狂奔的八公里去道德绑架陆宥礼,也不打算让他看出来。
陆宥礼只需要等着吃蛋糕就行了。
在民宿一楼的小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祁少虞感觉现在从他外表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了,这才提着蛋糕上楼。
房间里边只开着壁灯,陆宥礼已经洗漱好上床了,他没带眼镜,眉眼倒是温和了不少。
听见门口的动静,陆宥礼出声:“回来了?”他抬手就要开灯,却被祁少虞打断,“不开灯。”
他顿了顿,“过来吃蛋糕。”
陆宥礼眼里淌出细碎的微光,他低头,嘴角的弧度没压住:“你想起来了?”
“差不多。”
这顶多是个善意的谎言,祁少虞这样想着,然后拆开盒子,把两个小蛋糕摆出来。
只是经过三十分钟的狂奔,再小心翼翼护着的蛋糕也不可能维持原样。
看着奶油被蹭掉不少的蛋糕,祁少虞心里一阵烦闷。
他怎么这么笨,读书不行,买个蛋糕也不行。
“太丑了,奶油化掉了那么多,别吃了。”
祁少虞想把蛋糕收走,这么不走心的玩意就不该出现在生日上,早知道会搞砸,他宁愿叫付奕肖一声爷爷,让他帮忙订个蛋糕。
陆宥礼按住了他手,抬眸,笑意深刻:“哪有,我想吃。”
祁少虞眉头紧锁,但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闷着脸拿出蜡烛点上,语气挫败:“那就将就一下,回国再给你补上。”
蜡烛的光影摇曳,他们的影子亲密无间,抬手落下的相片,记录着一寸一寸的欢喜。
“祁少虞。”
“嗯、”
他的声音缱绻温柔:
“这是我五年来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说完,陆宥礼吹灭蜡烛,指尖沾上一点奶油,蹭到了祁少虞侧脸上。
祁少虞破天荒没躲,而是默默等着陆宥礼拿奶油蹭他,蹭完之后他别扭劲儿又上来了,像那种因为老师的夸奖找不到北的小朋友,把头偏开,故作高冷的说:“快吃蛋糕。”
那两个小蛋糕没多少份量,祁少虞不爱吃甜的,所以只是浅偿了一口,蛋糕的味道只能说一般,甚至口感因为奶油化掉而变得有点水。
陆宥礼看上去有洁癖,但是却丝毫不嫌弃,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把那两个蛋糕吃得干干净净。
祁少虞本来想主动收拾东西,却听见陆宥礼说:“机票改签了,明天就能回国。”
“嗯?”
说不高兴是假的,这接近一个月的时间,祁少虞感觉自己过得又憋屈又像大爷,心里压得慌。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就像是末代的皇帝,空有位置,毫无实权。
祁少虞觉得他出息了,都能想出那么有文化的比喻来了。
陆宥礼解释说:“是阿姨说九中今年八月一号就要开学,如果按照我们原定计划回国,你就休息不了几天,现在回去正好。”
祁少虞死装,表面上没什么反应,背地里掏出手机就在狐朋狗友的群里艾特付奕肖。
[Y:孙子,明天晚上六点钟,来接你爷爷回国。]
付奕肖把狗腿贯彻到底,毕竟祁少虞还记着当初才来岛国他见死不救那回事。
[九中扛把子:嗻!爷爷,您等着咧!]
或许是一切都尘埃落定,祁少虞难得睡了个好觉,梦里的付奕肖变成了千年老王八,而他坐在王八壳上,大杀四方!
只是次日早上起来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