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许映白其实很清楚,他看着欲言又止的谢乘风,脑海里突然浮起了第一次见面之后,在喧嚣的街头他与谢乘风那个略显仓促的解围之吻,然后他心头一跳,眼神也逐渐不自然起来。
前方路口黄灯亮起,偏巧易征想赶上去,犹豫一番仍是安全为上,一脚刹车踩了上去。
车身的惯性让后座居中的许映白猛地往前冲了一下,随即又重重地落回后座。
“许映白,你没事吧?”谢乘风即刻看过来,问完一扭头,眼神当即变了,吼了易征一嗓子,“说多少遍了让你开车注意安全,你全当我放屁,你抢什么抢?”
谢乘风的手扣在椅背边缘,手背上青筋浮起,等易征自知理亏,含糊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他彷佛才反应过来,又立刻看向了许映白。
车内陷入寂静,车外光影倒退,许映白安放好眼中的诧异与惊喜,说:“你还不坐好?”
谢乘风垂下眼,慢吞吞地坐好,忽然听到许映白在他背后发出一声轻笑,他懊恼地抓了把头发,明知故问:“你笑什么?”
难得看到谢乘风这副凶巴巴的模样,许映白心道这趟果然不枉此行,他靠在后座,也不遮掩:“笑你。”
第18章
余下的路程安稳度过,不多时就到了熟悉的四合院门口,整条巷子十分宽敞,统一规划的院子风格一致。
院内正方两间,两边四间小厢房,挨着门口是一件放杂物的小屋子,院中央一块空地上用木板搭起了一块挺宽敞的凉台,一米左右的高度,上面摆着几个抱枕跟坐垫,看上去很舒服。
几人将食材放到院里,最后一趟折返,许映白抱回小白,问旁边的谢乘风:“这是你们一起租的?”
“对,一共四个人。”谢乘风努力忘记刚在车里发生的情况,淡然解释,“原来酒馆里的人大部分都住一起,后来有的结婚,有的谈恋爱之后觉得不方便,就搬走了。”
许映白环顾一周:“现在呢?”
“现在就我们四个。”谢乘风指着房间介绍,“正房我跟易征一人一间,这两边一间我妹,一间是另外一个女孩的。”
许映白往谢乘风居住的房间窗户处望了一眼,忽而打趣道:“易征还说你冷漠无情,他也是,你们两个大男人住大房间,俩小姑娘住小屋?”
谢乘风也笑,嘴里却如实交代:“我们是A的,我跟易征房租付的多,自然要住大房间。”
他们的相处模式很合理,许映白之前也曾想过这样的生活,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住在一起,每个人负担每个人的责任,没事的时候夸夸海口吹吹牛,即使说些没什么营养的话凑在一块儿也是一种乐趣。
“挺好。”许映白感慨道。
谢乘风看着他,笑的很温和:“喜欢可以常来。”
许映白点头,将小白放在了凉台上,坐下后问:“你们店在哪里?”
谢乘风在身边坐下,忘了许映白早就搜索过他的事情,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不远,后两条街。”
“我知道位置。”许映白又说,“我问的是你们店在翡翠街几号?”
谢乘风愣了一会儿才说:“156号,你对这里还挺熟悉的。”
许映白抬手拿过一个抱枕在手里抛着玩:“我本市的,大环境当然熟悉。”抛抱枕的动作停了一下,他看向谢乘风似是随口一问,“你呢?”
谢乘风眼神僵了僵,低头笑了一声,很久才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许映白放下抱枕,
外面依蝉鸣依稀,月色朦胧,谢乘风搓了搓手指,抬起头看了几秒夜空,随后缓慢地偏头看向许映白,眼尾微微翘起:“我是福利院长大的。”
谢乘风长的很酷,以往说话也带着一股轻扬,现在语气里多了一丝怅然的味道,可是他依然坦率,眼里还带着一层浅浅的笑意。
许映白看着面前这双黑亮的眼睛,心弦被狠狠地拨了拨。那份取代好感的好奇里此刻又添加了一些别的东西。
黑透的天不再像白天那样炎热,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主屋下那一丛薄荷散发着清香。
二人一时无言,小白惯会暖场,又缠着谢乘风在凉台上玩你摸我一下我模你一下的游戏。
良久,小白主动放弃游戏,谢乘风扭头问他:“许老板,想好了吗?”
许映白手腕随意地搭着抱枕:“什么想好了吗?”
谢乘风起身,半踩住凉台,拽出抱枕后又故意扔给他:“闷好一会了,想好怎么安慰我了吗?”
谢乘风弯着眼睛笑的样子很生动,许映白咳了一声,眼角瞥见小白一闪而过的身影,眼疾手快地抓住抱起,凑到谢乘风跟前:“来,小白,替我跟乘风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