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沈休发过三条信息,许映白明显能感觉出来,沈休在忍着对沈三的火气跟他道谢,最后叮嘱让他一定一定给这人送回来。
许映白也没多为难,这人虽然怪,性子还可以,相对安静。
还是那条长凳,那人裹着衣服坐下,懒洋洋地摆手:“谢谢啊,你走吧,我再坐会儿。”
许映白站他背后尽职尽责地拍了张照片,发给沈休后便离开了原地,走出一段后他回头后看一眼,沈三一动不动地坐着,背影显得格外萧条,跟与世隔绝了似的。
回到住处,直到晚上沈泓也没回来,许映白给他打了通电话,还没等他开口说明天要走,反倒是沈泓说让他自己先回。
“不光我的事,我妈前阵子生了场病,我都不知道。”沈泓愧疚不已,“光顾自己快活了,我要陪我妈一阵子。”
“行,我知道了。”许映白收拾着衣服又问,“阿姨没什么大事吧?”
“没,放心吧。”
挂电话许映白订好了第二天早上的机票,翌日下午抵达东港,之后他按照谢乘风的要求直接来了书店。
陈宇阳今日轮休,乔镜端着咖啡在给客人送,许映白环顾一周,没发现谢乘风的身影,拦下乔镜问:“乘风在三楼?”
乔镜身前抱着托盘,抬头看眼楼上,对他笑的意味深长:“老板娘在三楼呢。”
这句话许映白莫名觉得耳熟,包放到前台里回身往三楼走,还是熟悉的台阶,转瞬即到。
“回来了?”谢乘风靠着栏杆,在楼梯尽头等他,嘴角悬着浅浅的微笑。
多日不见,许映白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余光都没往别处扫,到跟前快速在他唇边亲一口:“今天没去店里?”
谢乘风舔下唇边,搭住他肩头示意他看周围:“看看,喜欢吗?”
第67章
三楼原本的书架跟摆设全部都被撤走了,取而代之的一间陌生的画室,左侧墙壁上靠着两个架子,上面摆放着全套的颜料、画笔以及一部分书籍。
地板反射着明亮的光,几个大小不一的画架有序地排列着,一张桃木色的工作台放在窗边,台面上一盏台灯还在亮着,照的同在桌面上那束百合艳丽生香。
许映白望着眼前既陌生有熟悉的一切久久无法回神,以前的作品全扔了,只在父母家留了几幅麦田,其中有一副麦田图,而现在这幅画挂在了空荡荡的墙壁上。
新与旧的衔接,彷佛跨越了时间,重新回到了他面前。
“许映白,我想看你画画,”谢乘风在他背后,手从背脊顺到他肩头,“给不给看。”
他将细腻藏在刻意的要求里,言辞如此,行动也是如此,许映白看到,画室的一侧角落里,谢乘风的那把旧吉他沉稳地立在那里,坚定且无声地陪伴着他的一切。
许映白抓住他的手指摸了摸:“原来跟宇阳一直在整理屋子?”
先前去探望许家父母时,路上那一眼风景,许映白无法忘却,谢乘风也无法忘却,他知道许映白本该优秀本该飞翔,所以他帮许映白将所有顾虑消除,用来他给予的底气,拽他出迷茫。
关于重修装修三楼的事沈泓跟他不谋而合,沈泓临走前交代陈宇阳,与他一起将东西全部撤换,那几日国庆节日期间,他与陈宇阳白日总是忙,二人便约好,等晚上结束工作,再一起整理。
那晚许映白来电,他刚起电话,没说两句,陈宇阳搬东西上来时不小心磕掉了材料,一把凳子腿闹出挺响的动静,没想到竟然许映白瞎吃飞醋,弄得谢乘风哭笑不得,提前准备的惊喜又不能明说,只能当生气连着好几天没理人。
“不生气了?”谢乘风捏他耳垂,“不是以为我跟宇阳跑了吗?”
许映白咳一声:“不好意思,当时可能....太想你了。”
这句发自内心的真话还是很管用的,谢乘风挑眉,暂不追究,推着他往前走:“试一下,沈哥推荐的,我先买了两把,不舒服再换。”
前面是一把镂空透气的工学椅,另外一把是升降椅,许映白坐上去,潇洒地转了一圈:“很舒服。”
“舒服就行。”谢乘风笑看他,忽然弯身,挑起他下巴亲了他一口,“许映白,我惦记了你这么久,好不容易到手了,怎么可能会转头跟别人跑,你以后再这样,我真的会生气。”
许映白看着那双黑亮的眼睛,又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谢乘风直起身子拉了一套画架在他跟前问,“你累吗?”
许映白明白他的意思:“我不累。”
谢乘风弯唇点头,恢复高冷:“我累好几天了,你自己待着吧,我去小房间睡一会。”说完转身要走,许映白拉住他的手腕,学他眼神里的执着,谢乘风不为所动,半是认真半是玩笑,“不完成作业,不许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