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朔愣了下,超大声:“不是,这都没谈?!”
你俩都那样了,你俩都没谈???
这合理吗?
桑朔更八卦更好奇了:“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郁寻春不想搭理他。
桑朔凑过去:“不会吧,你俩还搁这儿搞纯爱?现在高中生都不搞纯爱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那么宽。”
“确实跟我没关系。”桑朔双手合十,“接一个宴青川酱婶儿的豪门大佬,无痛接。”
郁寻春缓缓转头看向桑朔。
欲言又止半晌,还是没忍住:“你是不是有病?”
他这回是真不想理桑朔了,推开他骑着小电驴走了。
留下桑朔一个人在岸边追了两步,骂道:“我靠郁寻春,你又把我一个人丢这儿!”
-
郁寻春回了酒店。
一路他都在想桑朔的话。
他现在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定义自己和宴青川的关系。
郁寻春不喜欢宴青川吗?
不,他喜欢。
他很喜欢。
就是因为他越喜欢,他才越胆怯。
宴青川对他越好,为他付出越多,他就越害怕。
他说不上来自己害怕什么,他就是不敢要,不敢面对。
只要这些没有摆到台面上,两人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就可以掩耳盗铃地欺骗自己。
只要没有得到,只要不属于他,就不会失去。
他不是认不清自己的心,也不是看不到宴青川的好。
但他只想和宴青川做室友。
就像如果现在有人问他,桑朔是你的朋友吗?
郁寻春也会下意识否认。
他害怕再次进入一段明确的关系。
但是,宴青川为他做了那么多,他难道不会委屈吗?
知道得越多,郁寻春越是不知道面对宴青川。
他已经有两天没有联系过宴青川了,宴青川打过来的电话也好,视频也好,都被他找理由搪塞了过去。
郁寻春出神地躺在床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手机屏幕。
“寻寻?”
凭空出现的声音,让郁寻春为之一振。
他看向手机,视频对面是宴青川的脸。
是自己打过去的?
还是他拨过来的?
郁寻春猛地将手机翻了一面,宴青川那边黑了。
一开始是只能看到天花板,现在又是漆黑一片,再联想到他这两天总是以各种理由拒接电话,再不意识到哪里不对,不对的就是宴青川了。
“寻寻,”宴青川笑了笑,“怎么了,为什么要蒙我眼睛?”
郁寻春感觉自己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宴青川的声音了。
他的声线比较低沉很有磁性,轻声说话时非常温柔,声音里滚着笑意时,又很抓耳。
郁寻春也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宴青川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
他以为自己这趟外出,是要清理自己对宴青川的依赖。
实际上,思念隔着海岸,疯涨了四千公里。
他很想他。
此时,当下,更甚。
但郁寻春一句话也没有说,他贴着手机,像归巢的幼鸟依偎着母亲。
宴青川可不是他母亲。
“不给看也不说话,心情不好?那……”宴青川长长拖着调子,“要不要做///爱?”
郁寻春一下就睁开了眼。
宴青川还在说:“是先吻你的颈侧,还是锁骨呢?”
啊啊啊啊!
“你在胡说什么!”郁寻春抓起手机。
出现在镜头里的人好像刚从锅里捞出来的虾,脸、耳朵、脖子全红透了。
宴青川好整以暇地坐着,衬衫衣领扣到顶,背景还是办公室。
他笑道:“这就叫胡说了?”
骨节分明的手勾在领带上,轻轻往下扯了扯,放在郁寻春眼里就跟慢动作似的。
宴青川好似诱人犯罪的魅魔:“视频play,要不要试试?”
话落,屏幕一闪,郁寻春挂了。
宴青川顿了两秒,单手扶额笑起来。
郁寻春那边,早就光脚蹦下了床。
卫生间里水流哗哗,郁寻春不断掬着水洗脸,试图通过物理降温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水柱不断冲刷着洁白的瓷面,郁寻春抬起头,镜子里的脸没有丝毫褪色。
水柱顺着额头缓缓砸进眼睛里,漆黑的瞳孔沾了水,亮晶晶的。
郁寻春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而后缓缓捂住了眼睛。
他完蛋了。
因为宴青川的话,他脑子里全是不应该的画面,他的身体甚至违背了主人的意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思念、爱、胆怯和恐惧,在这一刻,都化成了具体的欲望。
怎么遏制都消不下去。
郁寻春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床上。
静静躺了半晌,终于自暴自弃地打了套空气拳,被子一掀,将自己藏进了隐秘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