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辞挑了下眉,夸赞道:“你的中文说得很不错。”
“谢谢您的夸赞。”助理依旧维持恭敬的邀请姿势,冲保镖们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将人放了进来,邀请他们在会客厅入座。
同行的几人还在跟那群保镖起争执,虞卿辞被半胁迫的带进里屋,迈入另一个房间后,所有喧闹声陡然被隔绝在实木雕花门外,寂静的有些瘆人。
华丽的餐桌摆在屋子的正中央,坐在桌边悠哉悠哉醒酒的人,不出所料是荣谦荣暨两兄弟。
权贵的姿态犹在,二人身上却被一层阴郁的气息笼罩,像是一具空壳子,看不出在云城时的颐指气使。
虞卿辞慢条斯理的从他们二人两上转了一圈,坐到他们对面的空座椅上,放下包冷淡道:“二位真是大方,大晚上还请我这个同胞来这种地方吃饭。”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荣暨放下醒酒器,抬眼打量她,脸上情绪难辨。
“都是十二月底了,我爸爸交给我的融资计划还有这么多数额没完成,来得人是你们或是其他,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虞卿辞回视他们,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可奈何,正中荣暨下怀。
“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吗?”荣暨问。
“我是我爸爸唯一的女儿,就算现在被赶出国,我也是那个唯一,自然值钱得很。”虞卿辞没什么情绪地说,“何必多此一问。”
荣暨突然笑了声,说:“不不不,我们可不是为了博鑫。”
虞卿辞皱眉:“那你们是为了什么?如今荣家倒了,警方还在调查你们的行踪,你们找我不就是因为缺钱吗?”
这句话戳中荣暨的痛处,他的脸色立刻沉下三分。虞卿辞见了立刻警惕:“喂,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这酒店人来人往的,你不会真要绑架我吧?”
荣谦咳嗽了一声,他年过四十,看起来比荣暨要沉稳的多,他深深看了虞卿辞一眼:“虞小姐,我们无意于为难你,只是想借你的手,引出一个人。”
“我?”虞卿辞卖着傻,“找我爸爸?”
荣谦摇头,沉声道:“是温砚笙。”
“温砚笙?”虞卿辞皱眉思索了会儿,有些摸不准荣家两兄弟对于她跟温砚笙关系的了解程度,于是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你们就这么确定能用我来威胁温砚笙?”
荣暨哈哈一笑,似乎早有预料:“你们之前关系不就挺好的吗?收购永擎时你们还合作摆了我跟温煜风一道,不过后来嘛——”
荣暨的话停了停,意味深长的说:“温砚笙好像并不领你的情。虞总狠心把你扔在国外历练也就算了,如今明嘉如日中天,也不见她帮扶你半分,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荣暨的话点到为止,虞卿辞拧了下眉,有些不确定的问:“你的意思是……温砚笙对博鑫?”
“我可没这么说。”荣暨忙撇清关系,说起另外几家公司的现状,“方志明的案件一审过后,但凡被牵连进去的公司,内部都起了动荡,你以为一个方志明的口供就能让这些企业束手就擒?温砚笙不知道什么时候给那些企业里的人灌了迷魂汤,看着不起眼的旁支一个个都敢争权夺位了,把人家公司搅得一团糟直接断了他们找门路的心思。”
这事虞卿辞到没听温砚笙说过,但也信了大半。方志明如今想要减刑,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当年涉事过的人全供出来,那些人有不少已经退居幕后,但因为当年那事情积攒的财富尚在。
斗赢了可以为自己换个顺眼的合作方,斗输了也能让对方公司伤一伤元气。
要不是两个荣家的人坐在面前,虞卿辞那点对着温砚笙随时随地都能冒出来的小心心又要满溢了。
“我出国后,博鑫那里确实把我几个堂哥堂姐调回了总部。”虞卿辞的脸色越来越沉,像是完全信了荣暨的话,却又不想承认,“可我是我爸爸唯一的女儿,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那些旁支不也上位了吗?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温煜风的股份现在不都在温砚笙那儿吗?虞小姐,你就这么确定自己守得住?”荣暨反问她。
“不可能!”虞卿辞猛地站起身,指着荣家两兄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出的国,你们如今自身都难保了,别想挑拨离间。”
“我们确实是从海上偷渡出来的,可那又如何呢?警方抓不到我们,时间久了,罪名自然有我爸跟我大哥替我们承担。”荣暨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荣谦,荣谦垂眸抿着红酒,默认了他的做法。
“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没了退路。”
虞卿辞的耳边响起一个男声:“套他的话,让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