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妩媚如春水的眼睛里,含着似有若无的威胁,“洛迷津,你在叫谁别走?”
“兰明雨吗?”
容清杳点在洛迷津发热缺水的唇上,反复碾磨。
“叫我的名字,你只准叫我的名字,”这句卷在嫣红唇间的低语,比世上任何动听的情话都都藏着更烈更深的蛊惑。
不光蛊惑他人,连带着自己先泥足深陷。
绝望与私欲像火焰一样灼烧容清杳的理智,她紧紧与洛迷津十指相扣。
昏暗的房间只存在她们两人的体温,这样才让女人有了一丝失而复得的喜悦。
但眼前这个人还会属于自己吗?
如果上天不安排她重新拥有洛迷津,又为什么要让洛迷津在她眼前出现?
就为了一场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好戏吗?
出生在小山村、受尽欺负、母亲自杀的命运,只让她感叹自己的开局筹码太少,她不曾那样深切至骨地怨恨过宿命。
可与洛迷津有关的剧本,令她无法不恨。
看着躺在床上睡容苍白的女生,容清杳动了将洛迷津藏起来的心思。
藏起来吧,带她去一个谁都不认识她们的地方,这本来就是她们曾经的约定,不是吗?
容清杳痛苦地放开洛迷津的手,因为握得太过用力,分开时几乎产生皮肤撕裂的错觉。
成为另一个禁锢洛迷津自由的人吗?
折断蝴蝶的蝶翼,就因为离不开蝴蝶的美丽?
她可以吗?
短促的敲门声像一剂冰凉的清水,让容清杳从情动的糜.艳热潮中有了几分清醒。
她看了看时间,八点过十五分,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来自于克莱尔,她的私人医生。
将微微凌乱的衣襟整理妥当,容清杳给洛迷津盖好被子,准备下楼去给医生开门。
因为这里的公寓太多,排布又杂乱的关系,私人医生克莱尔开车过来寻找到确切的地址费了很多时间。
等她打电话给容清杳时,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而她的平均出诊时间是十分钟。
公寓的门很快打开,克莱尔看见了自己年轻有为、美貌惊人的雇主,“Qing,晚上好,病人怎么样了?”
她发现女人的面容比往常苍白许多,眼尾却红得似火,有种经过激烈交战后的支离破碎。
“已经进行了物理降温的方法,她睡得很沉,”容清杳回忆起刚才自己得不到答案却近乎于疯狂的诘问,“沉得都认不出来我到底是谁。”
克莱尔倒是没有察觉到容清杳话中的晦涩情绪,继续尽职尽责地提问:
“你给她量体温了吗?”
“嗯,38.7,暂时还没有出现持续上升的趋势。”容清杳一边带路,一边冷静地回答,唯独原本冷冽清透的声线变得喑哑沉郁。
“Qing,你没事吧?”克莱尔落后容清杳一个身位,感觉女人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多嘴问了一句。
她可是见过容清杳以前不要命地工作,连续三天只睡十个小时的“盛况”的,现在的担心不无道理。
“我没事,”意识到没能及时收敛好情绪,容清杳深吸一口气,淡淡解释,“刚才想到一些事情,心情变差了。”
克莱尔顿时震惊了,本来接到容清杳让她来帮别人看病的电话,就足够意外,现在还能破天荒听到容清杳的解释。
要知道,这个女人虽然在社交场上一向游刃有余、左右逢源,在人际关系上如鱼得水,但私底下几乎不与多余的人有任何交往,甚至连话都不爱说。
克莱尔跟着走进狭小的阁楼,只敢默默分析容清杳如此反常的原因。
“克莱尔,可以检查了。”容清杳指着乖巧躺在床上的病人。
用听诊器细心检查过洛迷津的情况后,克莱尔清清嗓子,对容清杳说道:
“送到我任职的那家医院去做进一步的检查,过敏症状不是特别严重,但一直发烧可不行,加上疲惫过度,再不救治有可能会引发肺炎。”
容清杳心头微窒,握紧了手心里的黑色棋子,“送去最好的公立医院。”
贸然送洛迷津去自己控股的私人医院,或许会让她反感。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一开始就做得这么绝。
就算她很想。
作为合格的雇员,克莱尔从不质疑和询问雇主的决定,只依言执行,“好的,可你一个人能扶着她出门吗?”
“嗯,扶得动,她很乖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容清杳蔷薇色的唇角勾了勾,“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这次的夜间出诊费会按时打到你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