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徊神情严肃,眉下压眼, 将端在手里酒杯“砰”地一下,放回桌面,沉吟片刻,说道:
“还有你那个便宜爹,那群对你虎视眈眈的兄弟姐妹,要是知道这事,更有理由指摘于你。”
容清杳轻轻摩挲着手心的黑色棋子,无声地权衡利弊。
疏冷的脸隐没在阴影里,冰冷的镜片为她晕出不真实的涟漪。
“清杳,你要是忍不了……”白锦徊瞥了眼黑T黑裤,气质干净沉郁的鼓手,还是软下了心,“你可以直接联系她,再不济我也可以帮你,不要做这样大张旗鼓的事情。”
场上乐队成员暂时回到后台休整,准备下一场也是最后的演出。
热闹喧嚣了一整晚的酒吧终于安静不少,就连迷幻的灯光也看着清静许多。
就在这样暂得喘息的宁静中,容清杳抬眸望向窗外无限高处,“我们没有联系方式。”
白锦徊万万没想到重逢这么久,容清杳竟然连人家的联系方式都搞不到。
“清杳,你……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她无奈了,全身都泄气的感觉,只好认命地妥协,“行了,你以我的名义送花,我让酒吧的人弄个僻静点的地方。你去见她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人认出来,也不要太激动,举止要端正得体。”
“我明白,“容清杳抬眸注视着自己的朋友,以此宽慰她的担忧。
你明白?我看你根本不明白,白锦徊心想,容清杳向来让人省心,哪里知道一搞就搞个大的。
她觉得前段时间的不安就快要成真了,容清杳仿佛又要回到当初差点儿没有学上,也没有公司录用的流浪境地。
那时候要不是容清杳断尾求生,决定出国求学还遇上了她,这人指不定一身才华就被埋没了。
最后一场表演持续的时间不长,主唱、键盘手、贝斯手更是随性而动,与台下的客人互动不断。
唯有那名鼓手还是安静地坐在角落,时不时配合队员来一段即兴演奏。
表演一结束,dj便宣布鼓手Riddle收到一位vip客人的七十朵铃兰花,现场在寂静片刻后爆发出欢呼和怪叫声。
虽然这家酒吧算得上高端,许多客人一晚消费的酒水价格常常都在百万以上,但打赏的钱一直不高。
一是酒要抽成百分之五十,还不如私底下直接给自己喜欢的乐队成员。
二是来这寻欢作乐的人,更喜欢自带伴侣。
穿着黑色制服的服务生恭敬地敲门进来,彬彬有礼地发问:
“请问哪位是福克斯小姐?”
白锦徊指了指被帽子口罩遮去大半张脸的容清杳,“她。”
服务生端出专业的微笑,并不多作口舌,这种由朋友开包厢见世面的事情屡见不鲜了。
“那么请福克斯小姐跟我来吧,Riddle休息一会儿就能和您见上一面。”
容清杳点点头,露在外面的双眼黑白分明,似有朦胧雾气笼住其中锋芒。
驼色大衣将女人裹得错落有致,紧攥的手心出卖了她的情绪,倒不像是去会情人,更像上战场。
等人离开,Scott迫不及待解禁自己那张话多的嘴。
“大新闻啊,我的天,千年铁树真的要开花了?Qing真的看上Riddle了?你跟我说,是不是一见钟情的?”
白锦徊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你看她那个样子是会给我透露细节,聊心事的样子吗?”
“也对,Qing这个人无趣得很。”Scott感叹一句,自己都笑了起来,“之前有个女生喜欢Qing,托剧组一起和Qing吃了个杀青饭,饭桌上想灌醉Qing,结果被Qing科普了一遍为什么祝酒叫toast,笑死我了。”
白锦徊没接话,只觉得耳边像有了只苍蝇不停飞来飞去,她今天实在是后悔来这儿玩。
Scott显然不会放过她,兴致勃勃地问:
“你说就Qing这个冷冰冰的性格,和她恋爱的人会不会被闷死?一张清心寡欲的脸,能一句话解决绝对不说第二句,她对喜欢的人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吧?”
“应该是有点区别,至于区别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
白锦徊耸耸肩,并没有在未经过同意的前提下透露过多细节,何况她也真的从没见过容清杳真正热切浓烈的模样。
容清杳会谈一场那种甜蜜浪漫的恋爱?
说句不好听的,总感觉容清杳一脸禁欲淡漠的样子,要死后火葬说不定能烧出舍利子来。
这种人的初恋真的轰轰烈烈,难以忘怀吗?
“诶,你跟我说说Riddle和Qing到底有什么关系呗,我总感觉这里面不简单。”Scott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点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