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以,她无法忍受容清杳因为自己,而失去理想梦想,鲜花和掌声都是容清杳应得的。
洛安邦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孙女妥协得那么快,就好像洛迷津比容清杳还要在乎容清杳自己的前途一样。
他想不通,自己这个向来不愿与人交往的孙女,甚至在他看来已经心智缺失,病入膏肓,怎么会有这样坚定的感情。
但他无所谓过程,只要目的达到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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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了多少天,容清杳独自一人待在漆黑的出租屋内。
房间里还残留着洛迷津的气息,她把洛迷津的衣服搭成一座小小的城堡,自己就蜷缩在这座“城堡”的最深处。
看见来电显示“积分第一的电子羊”,她猛地坐起身,因为多日没有好好吃饭,身体虚弱到仅仅起身就产生了一阵眩晕。
但她不敢耽误,强忍着不适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静得一片死寂,如果不是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窗外的雪真的很大,比她们相遇那天还大。
霜雪坠落的声音,像极了穿透她们人生的利箭。
“学姐,我们分手,”洛迷津握着手机,并不觉得自己是富有生气的人类,只是按照指示完成流程。
尔后,这一屋子的人都不约而同露出欣慰的笑容,像一种恐怖电影人们劫后余生的后怕。
管家阿姨低语让仆人赶快去告诉洛安邦这个好消息。
容清杳仍旧坐在黑暗的出租屋里,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洛迷津的声音犹在耳边回放。
她忽然起身离开,宛如下定了某种决心,不需要地图指引,也再次来到了洛家。
其实这只是她第四次过来,按照路痴的属性,她不应该这么快找对地点。
洛安邦在听闻她过来后,看似有礼貌地将她请进家门。
“洛老先生,您好,我是容清杳,请您让我和洛迷津见上一面。”容清杳穿着黑色大衣,清绝冷艳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我相信迷津已经和你说过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来纠缠不休?”洛安邦正在泡茶,仿佛解决了心头大患似的轻松愉快许多。
这段时间,他早已经动用手段,让容清杳无论是学业还是工作上,都碰了壁。
天之骄女得不到工作和学业的认可,失去出路,怎么也该懂得识时务为俊杰,懂得审时度势。
他以为她上门是来求饶的,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眼神还是写满不肯后退的倔强。
“你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现在服软还来得及,告诉我孙女你不爱她,只是玩弄她的感情,你立刻能去顶尖导师门下读研究生,工作也不用愁。”
“请您让我见她一面。”容清杳脸色苍白得吓人,泼墨似的眼眸也有种不服输的倔强。
“不如让我告诉你实话,其实我孙女根本不爱你,她有自闭症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她没有过知心朋友,很多年里连正常社交都没有,和你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迷津上一个好玩伴是一只猫,她也说要和猫猫永远在一起。再上一个玩伴是一堆石头,她也天天抱着它们不放。你和那些猫啊狗啊石头,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是个人,能让迷津玩得久一些。”
“年轻人,要懂得及时止损,不要一错再错。”
“您是不会让我见她的,”容清杳神色冰冷,用的是肯定句。
“你是聪明人,我很欣赏你,劝告你还是尽快找个医院去治疗同性恋这个病吧。”
“同性恋不是病,虽然您是长辈,但我还是要指出您思维的局限性。”
“我孙女并没有你那么坚定,你们那几个月不过是她这个病人遇到好玩伴而已,这样想来,你真的很可怜,”洛安邦顺手丢出几叠现金,砸在容清杳脚边,“这是我孙女决定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红色钞票从天而降一般,在容清杳身边散落,她没有动作,甚至连看也没有看一下。
清冷淡然的面容像是被冰冻一般,她知道洛安邦想击垮自己的心理防线,这不过是徒劳罢了。
“洛老先生,我相信洛迷津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你认识迷津多久,能有多了解她?”洛安邦轻蔑一笑,很好地掩饰住了心里的震惊,“你不过是为了相信而相信。”
“知己以心相交,不以时间或是其他。”
“我说了,迷津会结婚会恢复正常,你这般执迷不悟只会毁掉你自己,”洛安邦以眼神示意管家带容清杳离开,“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