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无霁心中的小算盘顿时打得啪啪响。
他离京的这些年都不在江敛身边,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得先把这些年江敛在京中的生活都了解一遍,才好对症下药。
沈无霁顿时又哥俩好地揽住沈无憾,笑眯眯道:“好呀,就聊他。走走走,咱去云肆,你敞开了吃!”
沈无憾不跟他客气。
两人到了云肆后,沈无憾大手一挥点了全部的招牌菜。
要不是看到跟在后面的沈无霁,小二的嘴角估计要扬到天上去。
瞧见小二压不住的兴奋又愁苦的模样,沈无霁好笑道:“不免单,从我账上扣。”
云肆分红是多劳多得,免单等于动了所有的利益。
云肆成立之后,不管是沈无霁还是戚子行还是孟平等商行管理者,都不会仗着身份买完东西直接免单。
该店铺赚的得赚、该眼前这小二拿的提成,一分也不会少。
小二眨眨眼,克制住自己变得太快的神态,笑道:“谢殿下/体谅!小的这就去后厨上菜!”
沈无憾在旁边瞧着,待小二走后疑惑道:“你不是这里的东家吗?来自家吃个饭都不成?”
“东家怎么了,东家也要给钱。”
沈无霁坐到他对面,拎起酒壶倒满两碗酒,一晚推到沈无憾跟前,“喝吧,不醉不归。”
沈无憾端起巴掌大的碗,琢磨了下,问道:“你从军的时候,军中都是这样饮酒的?”
“是啊。”
沈无霁瞥一眼被他推开的酒杯,“那杯子太小了,喝得不尽兴。”
沈无憾压住微微抽搐的嘴角,闭上眼睛,仰头,闷了一碗。
冷酒划过喉咙,留下一串火/辣辣的痛感,下一刻从喉咙燃到了胃中。
只一碗,沈无憾脸颊就开始微微发红。
沈无霁嘲笑道:“你不行啊,这才哪到哪。”
沈无憾咬唇,把碗推到酒壶前,“再来!”
沈无霁笑着将旁边的酒杯倒满,亲自将酒杯端到沈无憾面前,“行了,用这个喝吧,大口牛饮的毁了这好酒。”
沈无憾:……
求问,想手刃亲哥了怎么办?
他气不过,把酒杯攥得咯吱响。
小孩儿气性不小,沈无霁没敢再逗,恰好后厨开始上菜,端上来一碗鱼羹汤。
沈无憾面无表情的舀汤喝,转移话题道:“当初佛塔起火,是你自己放的火,还是有人暗害?”
沈无霁用手杵着脸,“当然是你亲爱的二皇兄和谷亲王联手放的火。”
沈无憾皱眉问道:“江敛把你救出去的?别拿朝堂上的那套糊弄我,江敛的本事我清楚,他愿意帮你,肯定不会让你痴痴傻傻的活那么久。”
闻言,沈无霁乐了,毫不收敛地夸赞:“你也觉得江敛很厉害对吧,有他作伴读是三生有幸的事情。”
沈无憾狐疑地瞅一眼提起江敛就大夸特夸的某人,“你到底是怎么收服的江敛?我试探了他三四年也没有个进展。”
“你都说了是试探。”沈无霁笑得更欢,“我抢先一步和他交了心,哪还有你试探的余地。”
沈无憾:……
拳头痒痒。
在自家弟弟吃人的眼神中,沈无霁咳了声,收敛道:“反正,江敛只会帮我,你就别瞎掺和了。还有柳国公,好好劝一劝,有些东西不是非要不可。”
“我知道。”沈无憾微微垂眸,盯着酒杯水面发呆,“最开始只是想扳倒二皇兄,后来一步步被架到火上,退无可退。”
沈无霁也笑,笑不达眼底,“帝王之术,制约平衡,座上那位玩得很不赖。”
沈无憾皱了下眉,奇怪地看他:“你为什么不称呼他为父皇?”
他很敏/感,一个小小的字眼就能察觉出沈无霁对沈周如的态度。
沈无霁耸耸肩,端起酒碗喝了口,没有解释。
沈无憾抿一抿唇,继续道:“还有江敛。你与江敛,像极了父皇和之前的承安侯——说实话,我很害怕你之后会变成父皇这般醉心权术的人,我只想要一个保证。”
闻言,沈无霁‘啧’了声,不满道:“保不保证的之后再说,什么叫像极了他和承安侯?江敛会是承安侯那种宠妾灭妻随地发疯的人?”
沈无憾:……
听出来了,你对江岳的意见也不小。
在沈无霁的瞪视下,沈无憾叹了声,委婉道:“江敛终究要娶妻生子的。家与国,亲人与主公,从来都是两难。江岳因着父皇放弃了一见钟情的孙晴晴,若江敛也如此,你们会生狭隘的。”
沈无霁猛打一个激灵,警惕地盯住沈无憾:“江敛哪来的一见钟情。”
“你不知道?”
沈无憾也诧异地抬眸看他,“江敛在舞舫养了个舞娘,吃穿银两好生伺候着。当时还因为舞娘被人欺负了,直接让大理寺卿给那人下了重刑。这舞娘的存在却是少有人知,但江敛不至于瞒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