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无言以对,只觉这李青芙嫁去岭南一年, 嘴皮子溜得仿佛换了个人一样。
被驳了面子怪丢人的,亲妹子不让说, 李熙心里唏嘘,转头看见身旁添酒的小太监还没离开,可算是找到耍威风的地方了。
“……你叫什么名字,新来的么?”李熙尝试转移话题,抬手指着小太监问,“是谁教你的规矩,连何时退下都不知道。”
小太监不抬头,惶恐的垂首跪下。
“回皇上,奴婢小安子,奴婢学规矩了。”小太监像是被吓着了,竟不顾李青芙在场,膝行向前抓李熙的袖,“但……但奴婢学的规矩里,没、没有退下。”
李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霍然站起身,正欲张口训斥身侧人的无礼,哪料甫一低头,就对上一双漂亮到妖异的眼睛。
李熙:“……”
操,眼熟,这隐隐带着点不高兴的小眼神儿。
脸很生,但身形熟悉,想是故意没有伪装的很周全。得赶快把李青芙从这里弄走,否则要出乱子。
……真他妈活见鬼了,这家伙怎么进的宫!他这会不应该正在东街温书吗!?
两个人闹出来的动静挺大,李青芙也注意到了,没忍住扭头往这边看,满是疑惑的问:“皇兄,发生何事了?”
李熙解释不清,袖子还叫人拽着,面色古怪的重新坐下,不知怎么的,明明是问心无愧,却莫名生出了些被抓奸在床的紧张和心虚,心跳的好比沙场上的战鼓,连思考裴怀恩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都忘了。
完蛋,好像还真是裴怀恩,天地良心啊,他方才说的那些可都是真心话,也真是才看出来眼前这个小太监是裴怀恩假扮的。
……只是依着他从前谎话连篇的德行,裴怀恩会否以为他是早就认出来,然后故意说不想娶大沧公主的?因为他前阵子可是真瞒着。
斟酌间,易了容的裴怀恩又往李熙身旁凑,右手摸到李熙的背,沿背沟一寸寸的下移。
李清芙位置受限,看不到李熙和裴怀恩之间的小动作,但她胜在想象力够丰富,眼见一个小太监竟敢如此大胆,又联想到李熙登基前与裴怀恩的那些传闻,面上渐渐显出些了然的神色。
“……皇兄,臣妹原本只在调侃,可这会却是真心要劝你了,有些喜好适可而止,别好了伤疤忘记疼。换言之,从前你要借势,你与谁虚与委蛇都无可厚非,可咱眼下好不容易才除掉裴怀恩那颗毒瘤,你莫要步父皇的后尘。”
李清芙不明真相,话至此顿了顿,扭头眼带厌恶的看了眼经过乔装打扮的裴怀恩,方才继续对李熙说:
“再有,我们长澹与大沧相距千里,只要用心防范,与他们联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李熙:“……”
真绝了,岭南是什么很锻炼人的地方吗,怎么不过短短一年,从前的小兔子就被磋磨成一只牙尖嘴利的母狼了?
而且……而且她话里那颗“毒瘤”可还在这儿呢,就坐在他们身边,她说话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别再张口一个和谈,闭口一个联姻的,简直让他听得心肝颤。
殿内骤然安静下来,李熙无从辩解,当然最主要也是考虑到大沧公主的事儿刚败露,怕裴怀恩想歪了去,连忙在沉默一瞬后,出声催促李青芙道:“好了小妹,此事搁后再议,这会时辰也不早了,你……嗯~!”
……干他姥姥,身后那手竟然从他衣袍下摆探进去了,正在揉着他屁.股慢悠悠的摸。
有点凉,真是胆大包天。
蓦地,李熙本能就想把假装倚在他身上的裴怀恩推开,但是因为顾虑到李青芙在场,生怕李青芙看出端倪来,又不得不强逼着自己刚转过一点的脖子低下,捂住脸恶狠狠的咬了下牙。
“……皇兄,你又怎么了。”
果不其然,李青芙见状,立马朝他投来好奇的目光,眼巴巴的等着他回答,压根就没看出来李熙正在努力忽略抓在自己后面儿那只手。
“没、没什么,不当心磕到了桌角。”李熙一手捂着脸说瞎话,“小妹你——”
裴怀恩挑起眉,手指再往下滑,望向李青芙的眼里却满是畏惧和顺从,仿佛不是他不愿走,而是李熙没有开口赶他走,他便慌张的不知该如何做了。
可是李熙哪会赶他走,李熙那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肯定知道他现在正为大沧公主的事发脾气。
“……”
说不下去了,有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调.教,李熙现在早就已经敏感的不像话,单单只被摸一下就觉得热,更何况裴怀恩那手越来越放肆,已在悄悄往些不好说的地方摸进去了。
李青芙看李熙脸色不好,以为他是疼痛,还想起身走过来扶,却被李熙出声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