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琅歪头看了眼肩膀上的蝴蝶,下意识耸了耸肩,轻声一笑:“手艺不错。”
秦羽微微勾唇:“不如大人送的那只竹编。”
蝴蝶结随着肩膀的抖动而扇动翅膀,颇为灵动有趣。
解云琅玩了会儿,秦羽将药瓶收拾了一下,瞧了他一眼,语气正经道:“待会儿入宴,怎么说?”
解云琅停了下来,神色微敛:“不多言,静观其变。我总觉得颜言昭和许善之间还藏着一层。”
果然,解云琅也看出了问题。
秦羽赞同道:“像颜言昭之前说的,他对许善有主仆之情所以揭过了红卿之事,但他在听到许善陷害自己时,又毫不留情地下手,可见颜言昭此人情义虽有,却敌不过自身利害。我们得小心。”
“咱们两个初来乍到,论情义本是无多。”解云琅微微一笑:“大不了真刀真剑的,与他拼了。”
秦羽见他表现得浑不在意,默默将那瓶化淤的药倒在手里,在解云琅玩笑之际,一把抹到他脸上。
解云琅吓得往后躲了躲,在感受到脸上的凉意之后,他睁开眼委屈道:“抹药记得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又要动手......”
秦羽绽开一笑,擦了擦手道:“我走了,你先歇着,记着伤口莫要碰水。”
解云琅温柔地看着他走向门外,末了道一句:“知道了,烽羽。”
似惊雷一声响,秦羽迈出的步子猛地一顿。
浑身的暖意被一股莫名的怪异取代,他整个人冷了下来,转身回头看去,只见解云琅一脸风轻云淡地望着自己,双眸清澈,不含一点杂质。
秦羽看着解云琅,眸中情绪复杂。
第40章 生气醉酒
“......你叫我什么?”秦羽不确定地开口。
解云琅眨了眨眼:“烽羽,这不是你的小字么,我觉得很好听。”
“别这么叫我。”秦羽脸色不甚好。
闻言,好似被一盆凉水闷头浇下,解云琅也瞬间冷了下来,他看着门口的人,不解道:“为什么?”
秦羽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烽羽不是他的小字,而是他原本的名字,只是这些年为了躲藏而化名为秦羽。
除却自己人外的任何人唤他的本名,都让他有种身份暴露的刺激感。
尤其喊他的还是解家的人。
解云琅见他许久不说话,眸中的柔光褪去,转而覆上一层寒霜,他语气冷淡道:“哦,是因为宁长鸣这般喊的你,所以旁人都不能喊。”
秦羽感觉到了解云琅的失落,下意识解释一句:“也不是这个意思......”
“不必解释,我只是随口一说,谁人喊你什么也与我无关。”解云琅撇开了眼,起身走去屏风后:“你走吧,我忙得很,有什么事晚宴再说。”
秦羽原本还想说什么,但见解云琅回避了自己,想了想还是作罢。
毕竟这种事越解释越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羽最后望了眼屋内,便默默离开了,屏风后的解云琅在看到他就这么走了,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咬咬牙一狠心,把肩上的蝴蝶结扯散。
“......宁长鸣,他就这般特别?”
解云琅垂着脑袋坐在凳子上,紧皱着眉开始胡思乱想。
直到方吉骂骂咧咧找到他,想跟他控诉秦羽的恶劣行径,却见解云琅脸色比他还要差,吓得方吉都不敢多说什么。
秦羽回去后正常休息,到时辰和二壮收拾收拾赴宴,而解云琅就这么在屏风后坐着,坐到去赴宴的前一刻才动作。
颜府前厅,灯火通明,丝竹管弦声绕梁不绝。
颜言昭命人在各席面摆上一盏新开的睡莲,粉白之色点缀佳肴,令人胃口大开。
自入席开始,解云琅便把心思放在了睡莲上,指尖来回拨动着花瓣,一直沉默着。
秦羽也没有主动开口,盯着眼前的睡莲,也不知在想什么。
席上只有颜言昭最高兴,仿佛他这一日之间不是失去得力干将,而是铲除了心腹大患。
侍女为他填酒,他举起金盏,对秦羽和解云琅道:“秦半仙,解大人,本府先干为敬!”
“请。”
颜言昭举杯一饮而尽,秦羽一面应付着他,一面去看解云琅,见后者向颜言昭举杯,继而闷头饮下,也不与他有什么眼神交流。
这是在闹什么别扭?
秦羽不明白。
左不过一个称呼而已,至于表现得像被抛弃一样么?
换作平日便罢了,眼下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秦羽垂眸想了想,还是主动夹了些菜放到碟子里,默默给解云琅推了过去。
这一举动在二壮和方吉的眼里十分显眼,两个人俱是瞪大了眼睛看向这边,饶是颜言昭也饶有意味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