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动手,不算。”
亏他说得出口。
盛枝郁没搭理他,躺在枕头上盖上被子,一副准备入睡的好宝宝样。
祁返心头微漾,指尖轻轻地落到被角,小声道:“不是你邀请我上来的……不分我一点么?”
躺下去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用脚踢开了被子的一角,然后用被子盖住自己半张脸,不言不语地用纯黑色的眼眸看着他。
……这什么啊。
祁返轻掀开被子,环住他的腰将人抱玩偶熊似地揽到怀里:“你怎么这么萌。”
谁说傲娇退环境的?
傲娇可以再打一百年。
盛枝郁从很早之前就知道宿舍的床位有点窄有点小,但是当祁返真的睡到身边的时候,这种感觉却被无限放大了。
床位太窄,被子太小,他微微动腿就会贴上另一个人的皮肤,在摩擦的瞬间中感受到他的体温。
呼吸时微微带出的热流,落在腰间手臂的重量,还有若有若无的,在被子底下共振的心跳。
正在他因为这些细微的变化而有些无措时,耳边却传来了极其低轻的笑声。
极具磁性,温沉沙哑,让盛枝郁有那么一瞬感觉到血液上涌的冲击。
“你笑什么。”他低声问。
“没……只是觉得,真的好窄。”祁返落在他腰间的手稍稍落下,握住了他悄悄藏在另一边的手。
黑暗里,视觉削弱,其他感觉就被增强。
盛枝郁能感觉到这人微热的指尖,顺着他掌心的纹路,一点点地按压抚摸。
好痒。
“后悔了就下去。”
“不后悔。”祁返停顿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徐徐笑开,“我怕你后悔。”
刚刚上床的时候,小郁就明显地在躲开他的视线。
当时他就在猜小郁是不是后悔了,但他惯会先斩后奏,所以故意没提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等现在躺倒被子里,小郁赶不走他的时候才开口去问。
身侧的人沉默下来。
就在祁返以为他不会有反应的时候,被子却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小郁从平躺转为侧躺,和他牵着的手从腰间落到胸前,他低头靠到祁返的怀里,蹭了蹭他的下巴。
声音极轻,猫似的低哼:“不后悔。”
他不后悔,祁返后悔了。
……他本来以为这么窄的床,足够让他有各种理由去把小郁抱到怀里。
结果他都预料错了。
小郁很主动,而他很……难自控。
果然,没到片刻,被子里就传来盛枝郁闷闷的声音:“你咯到我了。”
祁返:“……”
“抱歉。”
太窄,挪都挪不开。
平时再正常不过的反应,明明只需要十来分钟的冷静就能消停,今晚却迟迟消不下去。
盛枝郁感受到交扣的掌心渗出的薄汗,无声地笑了一下,低头:“睡不着,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祁返的喉头微微滚动,嗓音沙哑:“……你要我在这种情况下给你讲睡前故事?”
怀里的人却有恃无恐:“讲不讲?”
“讲。”祁返还能怎么拒绝。
无奈地答应之后,他却感觉怀里的人好似放松了些,好似很喜欢睡前故事。
……是因为小时候盛懿经常这么哄他入睡么?
莫名的不悦又从内心冒头,祁返交扣的指尖微微用力,直到盛枝郁察觉到,回应似地也握住了他,那点情绪才压回去。
反正小郁现在在他怀里。
整理了一下思路,祁返开口:“在遥远的山野边,住着一窝小白兔。”
什么幼稚的开头,盛枝郁无声地挽唇,闭上眼睛。
“虽然是一窝,但窝里只有两只小兔子。大兔子白天去打猎……”
盛枝郁哼笑:“什么兔子打猎为生啊?”
“我的睡前故事,”祁返亲了一下他的眉心,“我怎么说都可以。”
……行。
“大兔子白天去打猎,小兔子一个人在窝里趴着,然后有一天,一只不怀好意……不对,一只非常英俊的大灰狼路过窝门口,进去一口把小兔子叼了。”
“……”
盛枝郁好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小兔子很害怕,瑟瑟发抖,对大灰狼说:‘哥哥你不要吃我,我很乖的’,求饶的时候,小尾巴抖个不停。结果大灰狼给他掏出了软乎乎的小枕头和小被子,告诉他:‘不好意思我是素食主义者’。”
“小兔子躺在了大灰狼的小床垫上,看着他对自己这么好,一下子动了心,决定非他不嫁。于是他们两个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盛枝郁忍无可忍:“祁返,你讲故事能不能有点逻辑?”
“这还没有逻辑?”祁返讶然,“你也太挑了吧?”
“大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