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雨端出提前泡好的红豆,反问:“这么谨慎,还只是‘可能’?”
“凡事留有余地,心情才不会大起大落。”
越溪明将红豆倒入锅中加水炖煮,然后开始揉糯米面团。
根据攻略,糯米粉要先搅拌成絮状,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
眼看越溪明第三次加水了,宿雨连忙上前阻止:“你这样一袋糯米粉用完都和不成面。”
她帮忙和好,让越溪明来试试手感。
后者若有所思地点头,扯了点面团揉圆,小心翼翼地丢锅里。
宿雨又赶紧捞起来:“祖宗,直接丢下去丸子岂不是散了?要再揉一会儿。”
越溪明依着她的话照做,总算能煮出圆滚滚的糯米小丸子。
最后把小丸子捞进保温盒,倒进红豆汤和一点甜牛奶,才总算是做好了。
等越溪明洗干净手,她才发现左手食指上有道白色的伤口。
应该是切肉时不小心划伤的,好在只破了点皮,没见血。
“你还是适合在旁边坐好等着吃,”宿雨戏谑地催促:“快把这伤拿去给乔乔看,晚了可就要愈合了。”
越溪明面不改色,连耳朵都不曾红一下。
“谢谢宿雨姐,我先走了。”
她拎着保温袋出门,到乔漾家时正好要到饭点。不知是谁家在炖莲藕排骨汤,楼道里有一股浓郁的香气。
越溪明按下门铃,就见猫眼处一暗,门开了。
乔漾探出个脑袋,很不客气地开口:“你来做什么。”
越溪明将保温袋举到她面前,微微一笑:“给你送饭。”
乔漾迟疑几秒,还是把她让进屋里来了。
一进屋,那股浓郁的鲜香味更加明显,厨房的灯也亮着,炖汤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她将猫饭放一边,先打开红豆丸子粥,热腾腾的水汽顿时扑了她满脸,还带着红豆特有的甜香。
她警惕地嗅了嗅,然后拿勺子搅拌均匀,小心地抿了一口。
“你自己做的?”
越溪明给自己找了个沙发的角落乖巧坐下,像交作业的学生:“嗯,味道如何?”
乔漾又舀了满满一勺,但表现得冷漠无情、十分挑剔:“一般般。”
越溪明并不气馁,甚至勾起嘴角:“那我下次再努力。”
白糕已经大着胆子跳上桌,围着那盒猫饭扒拉爪子,发出甜腻的猫叫声。
越溪明主动上前将猫饭倒进白糕的碗里,然后坐到乔漾旁边看着她吃。
她看大的那只在认真地吃糯米小丸子,小的那只在呼噜呼噜吃猫饭,有种诡异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就好像家里这两只都得靠她养一样。
一顿饭热乎乎的吃完,白糕拿爪子洗脸,乔漾则矜持地用纸巾擦嘴边。
她瞥了眼越溪明:“在我考虑清楚要不要复合前,你得先把这些年来我的精神损失费付了,并且和我拟订协议。”
说完还拿出来一叠张纸、一支签字笔。
越溪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大方地答应下来:“当然可以。”
她倒要看看乔乔到底想要做什么。
乔漾严肃且正经地开始按计算器:“女儿一个月抚养费四百,我的住宿费一千二,营养费一千,精神损失费三千。”
“四年合计二十六万八,”她阴恻恻地盯着越溪明,恐吓道:“还不上,你就只能卖身给我了。”
这么大一笔莫须有的费用,越溪明不怒反笑。合着乔乔的精神损失费是按月算的,而且只打算讹自己二十七万,真是善良。
她看着乔漾面前写满数字的草稿纸,淡定地开口:“这样吗?”
乔漾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身边这个笑吟吟的人从小坏到大,想要从她身上算计点什么,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她自认为站在道德高地,负心A怎么也得顾忌着点。
大不了、就让越溪明请自己吃四年的饭好了!
想到这里,乔漾身板挺得更直了。
越溪明指尖点点桌子:“我帮你补了三年的课,期间付出的时间和心血不可估量,你是否也应该给予我同等的回报?”
乔漾迟疑片刻,不情不愿地往旁边缩:“是应该的,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她其实有点想求和了,但碍于面子,怎么都说不出口。
越溪明垂眸,鸦羽似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柔和了清冷的脸部线条。嘴角微微上翘,温柔至极。
她声音很轻,但乔漾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一对一讲课每小时两百,三年来我每周至少给你讲七个小时。作业辅导一月一千,辅导期间你每晚的零食都算我头上,所以每天多加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