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南修长且骨节明晰的手指按住了电梯门框:“到了。”
这次她很明智,直接让这俩如胶似漆的先走。
沈雾和苏玉尘肩并肩走出了住院部的金属电梯,迎面见到了两个在窗口说话的人。
两个女人一个齐耳短发,戴着一副很厚的眼镜。
另一个女人高扎着马尾,正耸肩摊手地和齐耳短发的女人说着什么。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两个人刚好说到最激烈的地方,语调都不自觉拔高了。
说是在说话,其实更像是在争吵。
大概是没想到在这个情况下会见到熟人。
苏玉尘和沈雾愣了一下,站在那里并没有往前走,倒是后出来的扶南不明就里,差点一头撞上两个人的后背。
“怎么了?”
扶南问完,就顺着二人的视线望了过去,也怔了怔。
“付佳期?”
“付沫男?”
扶南睁大眼睛,轻轻地呢喃出声,但是侧身和别人说话的两人没有发现她,更别提她身前的苏玉尘沈雾。
她们站的位置不能被直视过来的视线所察觉,但是会通过窄窄的墙壁拐角和楼体立柱,刚好把两个人收入眼底。
付沫男声音特别大,看起来情绪很激动:“怎么了,为什么不可以,这么久我我熬了这么久了,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这个齐耳短发的女人一改往日的温柔无害,眉毛倒竖,疾声厉色。
和她们什么时候见过的付沫男都不一样。
说话间,付沫男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门:“你现在还在劝我,说什么分辨是非对错,好啊,她现在就住在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里,你大可以走过去告诉她,我们一直以来都做了什么!”
付佳期的眉头皱着,嘴唇轻轻咬着,半响才松开:“但这件事也不是十拿九稳,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是啊!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当初你找我的时候,不也是希望从我这里拿到想要的身份地位吗?我给你啊!你再也不是那个八竿子打不着付家的远房亲戚,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的。”
说话间,付沫男的手递了个什么东西过去,强硬地塞在付佳期手里。
却并没有立刻收回自己的手,而是用力按着,似乎是在施压。
“只要计划成功,我们要的一切,唾手可得。”
付沫男后面似乎还说了什么话,但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对话,让站在电梯拐角的三个人并没有办法听清。
很快地,付佳期似乎是触了电一般使劲摇头。
“可是这样太冒险了,搞不好一起玩完!”
她被扯住的手突然一扬,打开了付沫男的手。
“啪嗒”一声,原本被攥手心里的东西落在了地面上。
一支针管掉在了两个人脚边,还轻轻弹了弹,滚了几下才安静下来。
那明晃晃的针头泛着金属光泽,此刻安安静静躺在封口的塑料包装里。
“……”
付沫男冷冷地看着付佳期:“……你到底在怕什么,她本来就不是,我试过一次的,这不过这次是你去执行罢了。”
付佳期胡乱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不行,现在病房里也不是付沫筝一个,她三个哥哥都在啊!我们不是刚刚从特约病房出来吗?”
“是啊,是刚刚出来的,她对你什么态度,我想也不用我再次复述了吧?”
付沫男指着地面上那泛着寒光的东西:“去,自己捡起来,按我们计划的进行。”
“……”
付佳期还是在小幅度地摇头。
“你在开什么玩笑,之前不是没有旁敲侧击过吧,你爸爸不同意做的,不是还扇了你一巴掌吗?”
“他当然不同意!”付沫男拔高了声音:“因为我才是付家大房的女儿!”
“……”
她吼完以后,声音在长长的走廊带着阵阵的回音。
让在电梯口拐角、不敢现身的三个人愈发不敢动弹。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因为那两个争执的人刚好卡在通往B座的电梯井的必经之路。
偏偏此刻身后的电梯又被叫走了,忙忙碌碌地在每一层任劳任怨地升降。
她们哪里都去不了,就只能静静看戏,每个人脸上都浮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身为豪门的沈雾,第一次现场吃到了豪门的瓜,还是这么近距离的吃瓜。
她的表情从怔楞变成了高深莫测,还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听一边饶有兴致地点头,要不是不能出声,就差鼓掌赞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