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茶盅放在一旁,捧着脸冲穆寻笑:“我还有事要先走,元姐姐好生喝了吧。这可是为了你好不容易找来的药材呢。”
穆寻沉默不语,而祁月则站起身,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她看着周围,又忽地叹了口气:“这里实在是太冷清了些。待我事情办完,回来时将这里重新装饰一遍吧。”
“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最后一句话被祁月隐没起来,最后变成了一丝浅笑来,她眯起眼睛,转身离开。
待到祁月走后,明珠一时没有熄灭,而那盅奇怪的茶水就放在那里,晃动着不详的棕红色的光芒。锁链发出沙沙的声音,穆寻端起那茶盅,放在鼻下轻轻地嗅了嗅。她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想了许久,终于确定下来。
“是血。”
只是人血腥臭,这血的气息倒是有些像她记忆中……
穆寻觉得自己的胃部一下子抽动起来,带来一种反胃的感受。
“被发现了啊……这届的魔尊是怎么回事?”
穆寻拧起了眉头,她抬头看着天花板。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天空,也很久没有看过星空和阳光了。但如果要说的话,穆寻想。
“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多事了。”
谁能想到呢,一时的好心和怜悯,却引来了这样的结局。
储真默默地看了一眼崔泠。崔泠面如寒霜,她看起来气极了,甚至储真端出的小蛋糕都没有吃。
看来是真的气得狠了,她低头看了看造化印,又抬眼看了眼崔泠:“合欢宗……的宗主是有什么问题么?”
崔泠笑了一声,只是那笑中没有笑意,完完全全的就是冷笑:“你可知七千年前的九州王朝是姓什么?”
虽然储真不知道,但不妨碍她联系上下文猜测:“姓祁?”她记得那位合欢宗宗主就姓祁来着。
崔泠看了储真一眼:“不是,是姓元。”
储真:“额……”
崔泠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祁月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此人的衣裳,就是当初元氏一族的王室朝服。”
储真:“…………额?”
崔泠又道:“至于她的眼神,我真是太熟悉不过了,我记忆中就有一人这么看我的老婆!”
储真:“………………哦?”
崔泠没有发现自己儿媳语气中微妙的变化,她还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回想起过往的那些事。当初那个弱小瘦弱的小女孩,紧紧地扒着穆寻的衣裳,将头搭在穆寻的肩头,抽抽噎噎地哭泣着:“姐姐,元姐姐。我好怕啊。”
在穆寻看不到的时候,她又用那种恶心的,黏腻的,充满独占欲的目光去看穆寻。
咔嚓一声,崔泠脚下的地砖又碎了一块。
储真:“……崔前辈,你冷静一些。”
这房子可是师映阳的!储真为自己媳妇儿心疼。
崔泠扭头看向储真:“你叫我什么?”
储真:“……额……那个……娘亲?”
这一声娘亲喊得十分勉强,储真都觉得自己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自己会叫面相这么年轻的人喊妈。这不符合自己的认知!
而且她也好怕自己会错意啊。自己婆婆这么暴躁,如果会错了意,会不会把她也像地砖那样给直接踩碎了。
崔泠倨傲地一抬下巴,露出了满意之色:“她再如何觊觎我媳妇儿又如何?我与她可是连儿媳都有了的,哼!说什么为躲避魔族烦不胜烦,这根本就不可能,分明是巧言令色!让人不耻!烦不胜烦还会留下那么深情肉麻的书信?”
储真:“……”她不想听老一辈的事啊!
储真急忙低咳了一声,又道:“那,那我是查此人的生平么?”
崔泠点了点头:“关键是她与元家的关系如何。”
储真应了声是,随后又问道:“若她真的是……”
崔泠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啊,那我就知道我的老婆在哪里了。”
储真:“……”
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师映阳她们去合欢宗也是为了救人,但考虑到魔界和人界的关系,特别是与上三宗的关系越发的紧密,双方都默契地将争端放在个人身上。
但是现在,她感觉崔泠一副要踏平合欢宗的样子啊。
储真默默地低头,给点星阁那边发消息。她想了想,也顺道给师映阳发了消息。
“你妈怀疑合欢宗宗主囚禁了你的另一个妈。”
师映阳将储真的来信设为了特别提醒,在几人入城的时候,师映阳的铃音又大又响亮,引来其他人的注目。
邢望舒的脸色沉了下来。她们此行要的就是一个低调,没想到师映阳的铃音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