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后的话,子宁半懂。
“你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只有看到你成亲了,我才好…才好去见你母亲。”
子宁只是流着泪,心中万般恨自己是个女儿身。
兄长身死都不能为其做什么。
老王后的话, 一下提点了子宁。
“我嫁!”
老王后时日无多, 自己心里清楚,若等自己身死后, 可能又生变化, 况且国丧期间不允婚事。
一句我嫁,王旨昭告天下。
赐婚。
众所周知, 相府早已经接下聘礼。如今只差选日。
按制, 萧元宏是世子,是储君, 理应要去江淮完婚。
但帝乙下了旨,是在西亳世子府完婚。
江淮百姓听了无不气愤,可也只敢怒不敢言。
江淮侯派了长子萧元忠前往大商西亳,代为见其完婚,长兄为父。
帝乙的宫殿内,子受恭敬合手道:“父王,儿…此案想向父王求一个人。”
“何人?”
“尹府家的二公子。”
帝乙眸色瞬变,抬眼看着子受。
“公子怎想要这齐二公子,世人不是说其疯了吗?”赵吉看出了帝乙的心思。
“流言,终究是流言。还请父王允!”
得到帝乙的允许,子受带着话出了殿,临出门被叫住了。
“三公子~”
“赵宰?”
“三公子可知王让您去查案为何?”
“受…不知。”
赵吉慈眉善目,宠溺的笑了笑,“公子也不小了,如今大商储君未定。”
子受眨眼不动,“谢赵宰提点。”
望着子受走远,赵吉进了殿。
“王上的用意是?”
“齐二可是三面环顾,若破了案立了功,定是要入朝为官的。”赵吉见王不说话,说着自己的担忧。
帝乙仍旧拨动着自己的手指,闭目。
“臣下只怕,三公子掌控不了。”
“为何寡人觉得,无需?”
赵吉听言,俯首小声,“再小心谨慎的人,也会有破绽。”
“罢了,再看看吧。”
公主府。
亦是西亳唯一一座公主府,连以前的帝乙胞妹子昧都未曾独自建宫立府。
子涵公主母家来氏一族,是辅佐商世代王的功臣。
有威望,有兵权,得帝乙器重,位高权重。
江淮势力不小,历代商王少不了安插人手过去。
这其中就由来氏周旋,当这中间人。
一琴一剑,一曲一舞。点缀这一院的白芒。
曲尽舞停。
女子收剑抬手张雪。
“先生心中可是有喜欢的人。”举止曼妙,言却凄凉。
“有!”
被曲目所感染的凄凉,“乐曲那么多,先生总是奏些伤感之乐,即便不是曲的伤感,也因先生…”
眸子里的人,伸着手抚摸着琴身,琴弦。
“能被先生所爱的人,一定很优秀。”
“是。”
“我羡慕她。”
商容抬起手方向朝她,无言。
“昨日,王兄赐婚子宁。”话顿。
思起过往种种,“先生两年待我,将所知倾囊相授,涵无以为报。”
“殿下,这又是何苦呢。”
“知先生不愿意,所以涵愿像萧世子一样。总有一天,会让先生的乐曲不在悲凉!”落入掌心的飘雪,被她握拳放在胸口而化。
任他如何不动心,也不愿意让这个女子错付衷肠,“公主,世子乃是无奈,您是王家血脉,又岂能去等一些不重要的人。”
“于我眼中,商容先生是重要的人,我已经告诉了王兄,此生,非君不嫁。”
嫁娶,商容想起了自己少时,也是这般承诺他人,只是变了角色,而处境则是,出奇的像。
“商容身不由己,给不了任何人一生。”
“就连我母家也无法帮先生吗。”
商容摇头,“商容走的是悬崖,稍有不慎便要跌入万丈深渊。”
“我不在乎,君生我生,君亡…”子涵看向商容,“定叫众人皆陪葬。”
情深所致的话总是动人的,商容没有。只当小孩子的玩笑话。
“你不是总好奇这乐器是什么吗?”商容抱起石头上的长木板。
“这世间只有两把,都是我精其修为所制。”商容将它递给子涵。
“我唤他们为琴,这把命为伏羲,送给殿下!”
子涵接过,仔细想了商容刚才的话,“世上只有两把?”
“对,还有一把在我哪儿。”
“可我不会…”还没等她说完,额头就被商容点了一下。
“我曾教过你一些乐,都与它有关。”
子涵睁眼看着抱琴的双手,仿佛就像生来就会弹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