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地的大牢内,夏日的燥热让大牢内充满恶臭。
穿暗青铜甲的人肃立在牢房外,深深的凝视着缺水而虚力的人。
“你可知道,东夷王死了吗?”
眼神迷离的人,用尽那一番力气起身抓着圆木靠近他,“什么...父王他...”
他的细作前阵子来报,东夷三公主失踪,受储君的意从王室另挑了一个女子代替,但是此举惹怒了大将军赢遐,直接跑回了王廷与老东夷王对峙。
气的老东夷王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后就病逝。
如今新的东夷王是金颜铭,但实际金颜铭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军政大权都掌握在大将赢遐手中。
似乎赢遐对这个公主挺在乎的,在金颜铭登基不久后就下令全国搜查,以别的名义寻找公主,私藏者诛九族。
南仲将这些事全盘拖出。
金颜浣听了,似乎用尽了力气而昏了过去。
南仲微侧头,“喂,喂?”
“来人,来人!”朝牢中大喊,“开门!”不等那人哆嗦的拿钥匙开门,南仲抽出剑将锁劈开了。
“山!”
“来了,将军。”空山闻唤箭步冲入,还以为发生什么了。
“你把她抱去帐内。”
空山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皱眉,指着自己道:“我抱?”又看着地上这个昏厥着娇滴滴的女子,委屈道:“我还没娶媳妇儿呢...”
南仲瞟示空山一眼,空山便低头俯下身将金颜浣横抱了起来。
营帐内,军医用汤勺舀了几勺水,又在人中处掐了掐后,金颜浣醒了。
“她怎么样了?”
军医收拾了一下起身低头道:“将军,已无大碍,只是酷暑难耐,加上没有饮水的缘故才导致昏厥。”
南仲点点头挥手让他们出去。
“吩咐后厨弄些补身子的食物,以及消暑的汤来。”
“是。”
空山也听令出了帐。
这里之前是她的营帐,不是很大,南仲就着床边坐下,理了理褪边的下裳,侧身看着她道:“好些了?”
女子将头撇向床头靠帐子一边不理会他。
南仲正了正身子,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小块雕刻精细的玉琮,复又看向她,“我知道东夷大致的情况,你如今已是回不去了。”
床榻上的人,双唇干裂,脸色苍白,南仲起身,沉脸,“我若留着你,必引战。”
女子这才将头转过去看他,“你之前不是还说不怕吗?”
“那是之前,如今你什么都不肯说,我如何敢留你,或者我以你做物品与东夷谈判,都是极好的。”
“你...”女子惊坐起,分明是这个人给自己下套逼着自己说,可是他说东夷王死的时候不像有假。
也罢,金颜浣叹了一口长气,“大将军擅权,父王惧怕,于是将我嫁给大将军用来安抚。”
“果真是如此。”南仲挑眉,果然与他猜想的一般无二。“所以你逃婚了?”
金颜浣点头。
“为什么...”南仲突然想了一下细作的消息,以及东夷那边对大将军赢遐的传闻。
“同是大国,两位将军的差距,将军您觉得呢?他若是你这般的木头我也能忍了。”
南仲僵住,这话究竟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看了看自己身下,又撇头看了看桌上铜镜里的自己的脸,遂沉下。“可你为什么要来商?”
“整个东夷都在大哥与赢遐的手上,我能去哪儿?”
南仲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是,你为什么要到薛地,我所在的军营。”
东夷上至北海下至东海,边境这么大而薛地只是邻国之一。
“这还用说吗,薛地离西境最近,就在军营对立之地。”
南仲微眯着眼睛,“恐怕绝不是因为近这一个理由吧。”他起身走到桌边,将桌上的玉琮拿起把玩,“我没有必要骗你,东夷王确实死了,你若实在不信,你可以自己到东夷边境去看看。”
金颜浣坐起,蜷在床榻上,红润着眼睛鼻头一酸,“是大哥怂恿父王将我嫁给赢遐,我想着我若能够带回你们商人的军情,或者能把你杀了,我就能回到王廷,就不用嫁给他了。”金颜浣是留着泪说完的。
这玉琮是之前她一直带着的,是东夷王廷之物,是极为少数的圆筒状,外壁雕刻着云雷纹。
玉琮乃礼器,也是权利与财富的象征,特别是在东夷,这种玉琮他见过,只有东夷各部族酋长,东夷王以及大祭司巫师才能配有。
深邃的眼眸盯着玉琮低声道:“你是...东夷的大祭司?”
“大祭司?”金颜浣冷笑,“什么大祭司,东夷的大祭司不都是男人的玩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