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在回城的路上,子信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可拉着缰绳的手一直在颤抖。
“成大事的人,你不该为这样一个微博之人伤心。”子川厌恶那些重情义的人,也不信真有那些为了情义会付出生命。
他曾也是这种重情重义的人,可在被父亲弟兄出卖,连枕边之人都对他欺骗后,开始变得无情,变得心狠手辣。
没有天生的恶人,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他只不过是讨还自己应得的。
“孩儿明白。”
“王都的禁军你掌握的如何?”
“先前由索将军扶持军中有心腹,城中的禁军现皆已只听命于孩儿。”
子川点点头,“看来将你交给索氏培养是正确的。”
“父亲早料到会有今天?”
“是啊,天子太心急了,我倒是想多让他活几日!”
“父亲是一早就知道天子会要与您对抗吗?”
“哼,只有傻子才会甘愿受控!”若非子受是嫡子,他又怎会扶持他。
南仲匆匆下马,刚好在前院迎面碰到了子淑,不由分说的将其拥入怀中,手掌揉进柔软的发梢,五指紧蹭了蹭,“还好,还好!”
南仲这一反常的举动差点将怀里的人吓到,“怎么了?”
南仲轻轻握住她的双臂,“你知道吗,子川扣留了大半朝中重臣的家眷。”
子淑捂嘴噗笑,“你傻呀,我们与他是什么关系,莫说他不会来请,便是请了我可会去?”
南仲轻吐一口气松开手,“你无事便好。”刚松开,手下滑拉住了子淑的手,将人往自己的书房处带,“想来是走漏了风声,子川应当是按耐不住了,如今王都处处都是危险,风月楼与忘归楼已经被抄了,估计侯府也逃不开。”又朝空山道:“去将歌儿抱来书房。”
到了书房,南仲起开暗门,硕大的柜子转动,“当年我特意选在东北一角就是以防万一,这暗道通往城外。”
子淑挣脱开他的手,转身,“我不走。”
“你别闹,现在不是固执的时候。”
“我走了,你怎么办?”子淑认真问他。
“我受两代先王器重,又蒙今上器重,三朝天子荣宠,天家对我有恩,我不能弃天子于不顾。”说着南仲叹气,“是我没有思虑周全。”
“是啊,你还是改不了你这个鲁莽的性子!”子淑望着这个危急关头最先惦记的竟还是自己,暖意上心头,“可我不想...”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肩膀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南仲将她搂进怀中,看着抱着孩子过来的空山,又转看向远山道:“带夫人出城,不要回头。”
空山与远山皆愣住,“那主人您呢,若夫人醒来...”
“你只管带她们走!”南仲将子淑扶到远山身旁,转身朝屋外走去,“有这个孩子在,她不会轻易寻死,即便我...”这些日子子淑将孩子视若己出,他都看在眼里。
“娘亲...我怕!”
南仲哽咽的看着空山怀里的南歌,“歌儿乖,一会儿跟娘亲一起离开。”摸了摸她的脸后握剑离去。
第82章 前尘旧事
天子晚年垂危, 对曾经愧疚过的胞弟念及手足之情,于是言听计从。
文丁十年子托病重,太师子川弹劾徐氏, 以莫须有之罪将徐氏在朝中权势最大的偏房处斩。
未经审查, 也无先下牢狱, 更在无所知的情况下。
入夜, 灰暗的天空下着朦胧细雨,将徐府的青砖地打湿, 随着一声孩啼,母子平安让全家沉浸在获得新生儿的喜悦中。
然而这份喜悦只持续了一日,在次日晚上的时候, 新生变成了死亡。
雨下了一夜连着次日天亮下了一整日, 直到入夜还在下。
归楼长乐阁最顶层一个夹杂着些许白发的玉冠男人摸着胡须负手背对站立在一个躬着身的年轻男子面前。
“探子来报,太师府有动静了,今日一早子川去面见天子, 应该是要对徐氏三房动手了。”
玉冠男人揉捏着左手,“位列三公的徐氏他也敢动么?”
一旁站着还有一个与玉冠男人年纪差不多的人,披肩长发, 旁边还带着一个长相极为秀气的男孩, “子川的野心太大了,今日只是徐氏偏房, 日后怕是整个徐氏他都不会放过, 迟早会危及王权。”
玉冠男人点头,“先生所言极是, 不知先生可有计策?”
那人前跨一步, “义有一计,不知侯爷可敢用?”
男人屏退左右, “先生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