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仲的往事总是伤心的,在她看来大抵都是不幸的,他不轻易流露着悲伤,而人前的风光并不能将这些不幸与悲伤驱散。
驮着人,一步一倒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现在子淑都在烦房子太大也是让人头疼的。
临到前府与后府的分道点,子淑止步犹豫了。
把他送回他房间?想了一些可能发生的事情后子淑还是摇了头,如今侯府经不起风浪。
长廊处的空山与远山还在感叹着主子们的情感,这人就来了。
远山赶忙上前,“夫人...家主他?”
空山见子淑脸上泛着红也知道自家主子有多沉了,于是扶住了另外一边。
“去打一盆洗澡的热水。”
“哎!”远山向领了恩旨一样高兴的快步离去。
有了空山她也就能轻松一点了,弯弯绕绕,时不时还要停下来,好在总算到了。
外房有一张榻,子淑就将人扔到榻上。
一身酒气,可不会让你上床的。
“你出去吧,这儿有我。”
空山杵在哪儿,十分犹豫,来时的路上他可是分明听见家主喃喃着别的女子...像是忏悔的道歉,而妻子就在旁边听着。他能不担忧家主之后吗。
所以把将军仍在这儿,合适吗?
子淑见空山那个担忧的眼神,立起身子直视,“还怕我会吃了他不成?”
空山打了个寒颤,忙的摇摇头退了出去,“主子啊,您别怪空山,这夫人...”
房门被关紧后子淑暗松了口气,就怕这个醉酒的人胡言乱语。
正准备出去看看水好了没有,手腕被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握住,“不要走...”
也许喝醉了有喝醉的好处,能让她有借口独处。子淑回坐下,拍了拍他的手,“好,我不走。”
也不知道南仲在想什么,从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拼命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太懦弱...”明明眼睛是闭着的,可眼角的泪一直向耳后涌出。
这陈年烈酒的酒劲还不是一般的大,南仲的潜意识里想的都是些痛苦的往事,伤心到深处自然泪流不止。
在子淑拿出帕子替他擦泪的时候,南仲睁开了眼,只不过见到眼前的人只有模糊的影像。
心中苦楚,万般无奈都不想藏着了,南仲觉得就像压了几千几万斤重,压了他十几年快要喘不过气了。
“公主...”
子淑除了想给他一个耳光,别的什么都不想做了,气道:“你的公主,不会要你了。”
这个公主除了子眛,还有谁会让他醉酒都一直念叨。
“原谅我...商要亡,师傅...师傅告诉仲,仲护不了你一生,西岐会取商代之。”
迷迷糊糊的自言自语,让子淑心中为之一颤。“所以,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子淑强压心中怒火,“我算什么?”
算什么,子淑自己其实应该明白,一切都不过去她利用他,谁又知道会陷入。
自己陷入自己编织的梦。她能怪谁呢?
南仲闭眼睁眼,用力按着自己头才看清眼前人,只不过只有那么一小会儿,挣扎爬起,酒劲作用厉害,即使爬起来了也立不稳,顺势倒在了她怀里。
子淑当然只想把他推开,或是踢开才对,可是这人实在太沉了。
“世人都觉得仲亏欠了她,可是只有仲自己明白,她不属于我,淑儿。”南仲伸出手。
“干什么,谁允许你这么叫了?”
“即便我已经彻底放下她,可我也不愿意你喜欢我。”南仲动着不安分的手。
子淑不懂他的意思,可至少她没有那么气了,不管酒后是不是真言,他都亲口说了,她只当真,“你喝多了。”
怀里的人时而声音大,时而小,身体各处还不安分。
子淑冷静下来,认真道:“我问你,我于你,算什么?”
近在咫尺的话南仲听得很清楚,迷迷糊糊道:“妻子,是仲要守护的人。”
“仅此而已?”
南仲再次睁开眼,强撑自己爬起,反身将其欺压在榻上,“我不知道...”
即使酒醉,他还有一分清醒,心里没有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
出现在生命里的两个人,一个爱了放手,直到放下,还有一个,时间不长不短,经历了很多,她只有感激,不敢去爱,不敢去回应。
渐渐的那一分理智都消散全无,眼神变得呆滞起来。
“那你起开。”子淑撇过头,怎么推都推不开。
南仲微撑起身子呆呆愣楞看着子淑,“你怎么...脸比我还红。”
“你起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