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了一天的城墙,相比如今也是热的吧, 南仲回头朝众军大喊, “弓箭上油火!”
“弓箭手掩护!”
“车兵,撞城墙!”
“所有步兵,朝缺口补上, 破其缺口!”
“架梯!”
散乱的军队开始变得十分有秩序。
城楼上的萧远大惊,原来对方是在等机会,才佯装三.退, 分散自己的兵力。
“补, 补缺口,设栅栏!”
又朝城墙边敌方架梯子的地方嚷道:“别让他们上来!”
城门不断被圆木撞击, 城内的人堆起肉墙抵挡着冲击。一道道冲击力, 越来越猛。
不管自己怎么强攻,对面应对都很有序, 留给南仲的时间, 不多了。
他不怕死,他只怕日落后攻城再无可能, 怕身后出生入死的将士门因此被反击而死。
将士,生来应当轰轰烈烈死在战场,伤口只能留在胸膛,怎能做逃兵背后负伤呢!
“长梯!”
南仲令下,一根较长的梯子架起,梯子前站了一排人。
楼上因大火灼烧防守力下降了不少,但是后续补上的援兵依旧死守,投石,扔陶器,扔木头,只要有杀伤力的东西,都用来阻挡敌人爬上城楼。
那排是人架起的肉梯,无眼的刀箭穿过他们的身体各处,仍旧不动。不闻惨叫声,只见誓死的表情——此战必胜。
日虽然落了,可他们的心不会落。至少他们是——死去的英雄。
南仲松开缰绳脚上使力蹬过赤驹,踏着这群亲卫架起的人梯,飞到了梯子上端一跃而起冲上了城楼。
“是...是...是商国的神将,是商国的神将!”
“他..他飞上来了。”
敌军大惊!
握着枪的手一横,将前方数人挑起,血溅到了城墙上,迅速被火烤干。
南仲一路杀到正楼,前方有的人拼死阻拦,有的则闻声溃逃。
“我本不想杀你!”滴血的枪指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却看着比自己老的将军。
他们曾共同退过敌人,曾共同讨论过兵法,他们都是一样的年轻人,他欣赏萧,萧仰慕他。
握弓的人鹰眼杀伐,手滑落到腰间得佩剑上,是赴死的决心。
周围的火光,以及身边四处飞来的箭矢,都没有让这二人的打斗停止,一枪一剑,枪去剑来。枪攻剑守。
——磅——
终,剑被挑落脱手飞刺于火烧的房梁。枪刃刺破胸膛!
“长你一岁,却一生不如你!”
山腰那颗火红的太阳只剩下的丁点红也消失,只剩下无尽的余晖,照着寂静的大地。天空有两色,日落余晖的火红与上空的蓝白交织。
主将死,城破,江淮旗降,玄鸟升,江淮灭。
子淑的贴身女奴将房内的灯火如数吹灭后轻轻的合上了房门。
远山在房外松了一口长气,“主子几天都没有休息了,好在消息来得及时。”
望着风吹过去的南方,远山闪烁着眼眸。又回头看了看漆黑的房子。
就在刚才夜深他想劝几日未合眼的主子睡觉时,南方的消息送来了。他清楚的瞧见了女主子看了竹条后,眼角流了一滴泪。
服侍女主子之前,南仲曾告诉过他女主人习性。以及每当他惹了她不悦的时候,都会找远山。借远山开开不了的口,做不敢做的事。
他告诉远山,从认识女主子开始,他就未曾见过她流泪,即使失去了挚爱。所以他觉得这样的人,将痛苦隐藏的太深,太坚强,让他无从下手去保护。
所以远山才觉得,南仲这个世人敬仰的将军,其实是天底下心子最细的将军。
年少的他觉得,这就是所谓的真情,刻在骨子里的爱。
次日。
大商军士首次在整顿后的英城迎来日出。
年冬,南仲率军捕获江淮余下叛逃包括江淮侯在内的数人,虞起抓获南夷首领众人。
同月,整顿淮夷两地班师回朝。
黄河两岸迎来冬日初雪,王城笼罩在一片白芒之中。小院人家的雪地上印着大大小小的脚印。其中一个半掌大的脚印浅浅的印在旁边。
“苓儿,看这儿~”随着年轻人的呼喊,一个裹得像包子的孩子扑入他怀中。
这些日子,吴世齐一得空便往这里跑,有时候能待上半日。
“苓儿又长大了,这些日子乖不乖啊?”朝中的不愉快,吴世齐到这里总能消散,阴沉的脸总能打开。
看得出,他很喜爱这个孩子。
“爹爹~”这是孩子刚学会说话时说的第一句话。
原先吴世齐并不打算如此,他只当孩子为侄子,但是这个孩子越长越大他越来越喜欢,想法就慢慢不一样了,他告诉徐易,他要做孩子的父亲。让孩子进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