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些年他也没闲着,一直派人在查到底是谁戕害皇嗣,里面有几个人,萧宸瑞是清楚的,之所以没动,是怕打草惊蛇,可他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已经被誉王收买了。
他一遍遍的看着册上的名单,他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兵部尚书乔忠。
只要军权在手,这便是生机。
想到这里,萧宸瑞这才镇静了不少。
他缓缓将手放于案下,不动声色的将手心的冷汗擦去。
萧宸瑞恢复了冷静,提防的望向跪在下面的宋伯怀,他想知道,宋伯怀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来助他。
萧宸瑞:“你说的这些,朕是知道的,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是尚未择好良机。”
一句平平淡淡的话,将宋伯怀所立下的功劳抹了个干干净净。
萧宸瑞佯装镇静的换了个坐姿,不屑的望着宋伯怀:“朕给你下派,不是让你多管闲事的,你为何不安分守己尽你自己的本职呢?”
宋伯怀:“朝中人尽传言臣与逆贼为知己,李荣更是百般构陷,臣百口莫辩,唯有以此,以证忠诚。”
萧宸瑞眯眼望着宋伯怀:“你的意思是,李荣故意陷害你。”
“是。李荣曾暗示与臣,与其追随效力誉王麾下,臣断然拒绝。
紧接着,便发生了逆贼谢长卿谋反之事,李荣曾恐吓于臣,若敢说出去,臣便是下一个谢长卿。
臣忍辱负重,是为了收集誉王一众人等全部证据。”
他将头上的冠帽郑重取下,放于身畔:“臣尚有一物交于皇上圣裁,之后,请皇上批准,允臣告老归田。”
萧宸瑞眯眼看着宋伯怀。
宋伯怀于朝野之中深得人心,杀他容易,却不服众。此番他竟肯辞官。
再好不过了。
“讲。”
宋伯怀:“臣找到了王老公带出去的那个孩子。”
萧宸瑞目光一震。
宋伯怀:“如今誉王随时会发兵,之所以没有前来,是因誉王打算让大漠人挥兵中原,致皇上于内忧外患之地。
誉王之所以能收买如此多人,是因为国无根基。
若皇帝立那孩子为国本,可暂稳朝中文武之心。”
“呵。”萧宸瑞喷出一丝轻飘飘的笑意:“且不说你弄来的那小子是否是真的,朕就当你没有诓朕,可他母亲是大漠的湖人王室,他的身体里流淌着一半鞑子的血统,他也配立为太子?”
“皇上,当务之急,是该平叛誉王之事,兵贵神速,杀其出其不意。
趁此时,立那孩子为太子,只对外说,由于此子生母为宫女,碍于生母身份低微,一直养在深宫,故而未对外宣扬。国有根基,可稳朝堂文武。
皇上,您又何必心急,那孩子如今不过才七岁,皇上春秋正盛,一旦揪出谋反党羽。您可有时机疗养龙体,届时后宫一旦有了龙嗣,到那时,那孩子朝中没有羽翼,自可死于任何一个理由,或意外,或疾病。权在皇上一念之间。”
“他在哪。”
“回皇上话,人在紫禁城外。”
萧宸瑞:“夜里将其秘密带入宫内。”
“是。”
宋伯怀人尚未站起,萧宸瑞冷声道:“你的辞官文书,什么时候呈上?”
“臣已带来。”
殿内的宦官宫女早已被支出去,宋伯怀站起身,俯首将辞官文书毕恭毕敬的放在了案上。
萧宸瑞:“待誉王平定之后,朕,准你此奏。”
宋伯怀:“谢皇上。”
后宫。
萧宸瑞坐在一张美人榻上,旁边的皇后乔萍儿抿着嘴唇,手里搅动着帕子,不情不愿的说:“臣妾不愿意养那小子,再说了,是不是皇嗣还不一定呢。”
萧宸瑞眯眼望着紧闭的门外:“他不是也得是。先把誉王同党铲平再说吧。”
乔萍儿身子一转,背对着他坐。
萧宸瑞拽了拽他的袖子,语气温和:“朕帮你铲除了皇后,拥你为后,你如今就是这么回馈朕的吗?”
皇帝饶有深意的笑了笑:“这若是先前那个皇后,她必定识大体,没有二话。”
乔萍儿听得这话,这才转过身,看向萧宸瑞,瘪着嘴:“当初您亲口说的,她年老色衰,我风华绝代。怎么才这几年光景,就说她好我不好了?臣妾不依。”
乔萍儿娇滴滴的声音,听得萧宸瑞止不住的笑,他眯起眼,捏了捏乔萍儿秀丽的脸蛋,轻声道:
“你替朕养些时日那小子,你若不愿见他,只把他关在屋子里。待得朕肃清誉王党,到时候,朕许你三个名字。后宫里你随便选三个你看不顺眼的女人,不管他们有没有与誉王一案牵连,朕都做实了他们有所牵连,好不好?”
乔萍儿眸光流转,笑了:“臣妾想要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