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帆女士!”
池瑜有些急了,眼前的女人听到李帆两个字身体明显一僵。
“池瑜。”樊瑾拉住了池瑜的手,此时此刻,他们两个心知肚明,这个女人就是当时的那位实习的女护士。
樊瑾朝着池瑜摇摇头,他转过身面带微笑的看着李帆。
如果这个女人是当时的那位勇敢的护士,那她有可能就是救了自己命的恩人。
“我们不是林氏的人,别紧张。”
女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让我们换个地方谈谈好吗?不要影响老人家休息。”
李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威廉姆,点点头随着他们出了卧室。
樊瑾这个人,即便是如今换了樊小逸的皮囊,从内到外都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当他的眼睛望着你同你说话的时候,会传递一种让你相信他的信号,李帆渐渐的放下了戒备心。
樊瑾礼貌的接过了管家奉上的红茶,他对着李帆轻轻点了点头:“李阿姨,您一个人背井离乡,辛苦了,但请您相信我们,我们真的不是坏人。我……”
樊瑾斟酌了片刻,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塑封的袋子,将袋子打开以后,拿出来一小块蓝绿色的布。
这块布甚至连池瑜都不知道是什么。
“我们有一个朋友,从小他就在孤儿院长大,但他知道他姓樊,因为当一个好心人把他送到孤儿院门口的时候,包裹着他的布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一个樊字。”
李帆看着那块被剪下来的樊字,不自觉的捂住了嘴巴。
“院长给他起了一个瑾字,希望他那被遗弃的人生,在今后的岁月里能活出美玉一般的光彩。”
“他……他……”
“对,他就是三十六年前,被一个勇气可嘉如天使一般的人救下来的那个幸运儿。”
樊瑾的眼眶湿润了,李帆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了戒心,露出了笑容:“没想到……那个孩子还活着吗?”
樊瑾眸色一暗,摇了摇头。
“怎么会……”李帆充满遗憾的说。
樊瑾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将生前的照片拿给了李帆看:“这个人,就是当时被你救出来的那名婴儿,他于两年前死于车祸,原因是毒驾。”
池瑜在这时补充道:“他的体内检测出的一种毒素,H-T生物碱,也是同您一样当时身为孔束兰生产时妇产科人员相继死亡的原因。”
樊瑾震惊的看向了池瑜。
池瑜朝他点点头:“他们虽然大部分死于疾病,但在其中一位意外身亡的人的尸检报告里,有一项血项高于正常值4000倍,这是典型的H-T生物碱中毒的信号。”
李帆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我是樊瑾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的至交好友,我一直在追查我这位好友死亡的真相,也想要完成他想知道自己身世的心愿。”池瑜的语速放缓。
樊瑾的声音透着哭腔:“您能跟我们讲讲,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当然,如果您还记得的话。”
李帆见到两个年轻人态度坚定且诚恳,又看着那个圆珠笔写的“樊”字,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怎么会忘呢,这么多年了,林家的噩梦从未消失,每个夜晚都萦绕在我身体里,死死缠着我的心脏。
我辗转了五个国家,十几个城市,就是怕,怕终有一天,他们找到我,杀死我。”
李帆被分配到蜀东第一人民医院实习的时候才21岁。
当时她的成绩优异,课业扎实,在妇产科里挺受重视,孔束兰生产的时候,刚好是凌晨两点。
当值的护士发高烧,起都起不来,正好李帆值夜班,她被临时叫进了产房帮忙。
谁知道,一场巨大的阴谋,笼罩着整个产房,而充满了希望的新生儿,刚刚睁开眼睛,唿吸第一口空气,就被判了死刑。
孔束兰是被毒杀的。
正如池瑜和樊瑾分析的那样,她根本不是死于难产,也不是产后大出血。
当毒药注射进她的静脉以后,死亡的过程痛苦而漫长。
整个产房里都是她的哀嚎声。
“H-T生物碱,那个时候应该是他们研制出来的第一代,我记得她当时知道自己被害,承受着巨大痛苦的时候,她还在苦苦哀求,求我们放过她的孩子。”
樊瑾攥紧了拳,他的胸口像受了重击一样,痛的他喘不过气。
“我当时吓坏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主任和同事会做出这种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被威胁了。”
林坤以她们的工作、家人相威胁,逼迫她们做出了丧尽天良的事。
“那你是怎么把那个婴儿带出来的?”
“仅凭我一人又怎么能做到呢?是当时病房里整个团队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