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鹤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你先回去,爹已为你妥当安排了一切,无需忧虑。”
“是。”江箩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抹安心,便转身步履轻盈地走了。
江云鹤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而后抬步向屋内走去。
正欲进门,但听陈恒正低声向太后说着什么话语,什么“六亲不认”、“兄妹情深”,好像每句话和自己有关。
太后正端坐在凤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眼神深邃,面无表情地思索着。
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走进来禀报:“启禀太后娘娘,国舅爷求见。”
太后见状,挥了挥手,示意陈恒先退下,“你方才说的哀家都知道了,你先回去,有事情哀家自会通知你。”
陈恒向太后行了个礼,转身离去,“是,臣告退!”
陈恒走到江云鹤身边,故意以余光掠过江云鹤,带着一丝挑衅和戏谑,而后“哼”的一声快速走了出去。
江云鹤望着陈恒的背影,心里有些奇怪,但很快便收回思绪,转而向太后躬身行礼:
“老臣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微笑着看着他,眸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哀家这会正想着你,没想到你就过来了。若是没猜错,你是来为皇后讨解药的吧?”
江云鹤轻笑一声,答道:“还是太后懂臣的心思,这天底下,哪个做父母的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呢?”
太后微微点头,感叹道:“是啊,世间万物,皆逃不过这亲情二字。谁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呢?”
她顿了顿,目光看向江云鹤,“兄长,你可还记得,小时候哀家老是欺负你,而你却跟爹娘说是你自己摔的。”
“后来哀家渐渐懂事了,你犯了错,哀家宁愿去为你顶罪,也不愿让爹打你。”
“再后来呢,哀家不停地想要扶持江家,自己从妃嫔一路到了太后,也让你从普通官员变成了国舅,如今更是让江家出了一位皇后呀。”
“你说我们的感情,究竟如何?”
江云鹤眸色微闪,“自然是最好的。”
太后轻笑,“那就好,希望兄长来日不要因为什么事,与哀家站在了对立面,兵刃相向。”
江云鹤听不懂她的意思,但还是恭敬地回应:“那是自然。”
太后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既然兄长都答应了,那哀家也在此向你保证,只要皇后乖乖听话,哀家必保她平安无事,保江家荣耀不衰。但若……”
说到这里,太后故意停顿,目光如炬,直视他的眼眸:
“但若你不顾亲情背叛了哀家,那哀家只好大义灭亲,从此与你恩断义绝,即便你是哀家的兄长!”
江云鹤心里嗖的一凉,总感觉她话里暗藏着深意:
“娘娘,您今日为何总说些老臣听不懂的话?是在怀疑老臣吗?您千万不要被小人挑拨离间了呀,老臣对您一向可是忠心耿耿的啊!”
太后向来心狠手辣,一旦得罪了她,她确实做得出大义灭亲的事来。
只是,她今日好端端的怎么会说出这些话?
不知是有人暗中作祟,还是她猜中了自己的心思?
太后轻轻的嗯了一声,面色凝重地说道:“现如今,朝廷的局势你也是看在眼里。”
“皇帝身边的势力日渐庞大,已不再听从哀家的指挥了。”
“前不久,那王丞相竟然也生出了叛心,带领边关将士投奔了敌人,实在让哀家痛心。”
太后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所以,还望兄长能挺身而出,带领众人去击溃那敌军,安定乾坤。”
“只要你能成功击退敌人,哀家立刻就给皇后解药。”
江云鹤眉头微微皱起,连忙道,“这......老臣都一把岁数的人了,哪经得起这番折腾啊!”
“对方皆是英武良将,老臣怕是还没大战三个回合,就被敌军斩于马下了。”
她这不是故意拿江箩的命威胁自己吗?
太后轻笑一声,“你不是说过,为了哀家甘愿出生入死吗?现在正是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怎么可以未战先怯呢?”
江云鹤试图推脱,“这大楚人才济济,为何非要选老夫呢?老臣如今一把老骨头,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啊!还请娘娘另觅良将才是。”
太后叹息一声,道:“如今正值此多事之秋,内忧外患,哀家除了兄长,已经没有可信任的人了。”
江云鹤继续反驳,“非是臣不愿为娘娘效力,实在是臣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以臣如今这体弱之态前去,不但难以取胜,恐怕还会让娘娘损失更多啊。”
太后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哀家记得,兄长私底下也有私兵,反正整日里养在府里吃白饭也没有用,不如让他们上阵杀敌吧!莫非兄长还打算来日用来对付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