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番外(215)

怎么能说不是心虚?又胆大包天又怂得不行。

陆绥直接点明了她打的算盘:“偷来篡改。”

他迫使她抬起脸来,不让她像那遇事的乌龟,躲进龟壳里。

他直言不讳道:“你不想周贵妃死。”

他说话本来就像冬日里的一捧雪,总是冷冰冰的,颇为不近人情。

进了翰林院之后,说话就更冷酷无情。

都不像雪了,而是稍不留神就会伤人的冰碴。

不过陆绥并未追问,对她同周贵妃莫名而来的情分,没那么关心。

竺玉被迫同他对视,被揭穿后,索性破罐破摔:“你既然什么都猜到了,就告诉我遗诏在哪儿。”

说她胆子大。

她又时常表现的胆小如鼠,稍稍越界的事情都不敢做,一点琐碎的小事也瞻前顾后、怕东怕西。

说她胆子小,这会儿又能当机立断做出要篡改遗诏的事情来。

陆绥默了几许:“字迹难仿,此招太险,届时被拆穿,你自身难保。”

他抬手,粗粝的指腹轻轻碰了碰她柔嫩的脸颊,鬓发的碎发被细细收拢在耳后。

她眼底发红。

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好似这件事是她非做不可的。

陆绥接着不急不缓给了她建议:“不如直接烧毁了事。”

他淡定从容说出这句话,丝毫不觉自己说的是多倒反天罡的话。

“你本就是正统,即便没有遗诏,也该是你继承大殿,登基为帝。”陆绥薄唇微抿,吐字清晰:“遗诏既已烧毁,周贵妃也能如你所愿保全性命。”

男人指腹温凉,竺玉却觉得被他轻轻触碰过的皮肤像是被野火撩过,微微有些烫。

她的心脏,好像也有点烫,像是进了滚烫的水里,洗过了一遭。

咚咚咚的敲得比往常要快一点。

她望着陆绥,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遗诏在哪儿?我自己去偷。”

陆绥毫不犹豫出卖了长元帝,平静吐字:“在保和殿的匾额后方。”

只等帝王驾崩,而后在王公大臣的见证下拿出来宣旨。

如今想要去偷,自是不成的。

长元帝会派人日日检查,匾额后的遗诏若是不翼而飞,他定会察觉,即便对朝政有心无力,可要赐死一个人却不是难事。

临终前先鸠杀了周贵妃。

也省得麻烦。

帝王的爱,总是如此。

看似有情,其实是冰冷又无情的。

竺玉点点头:“我知道了。”

顿了下,她轻抿唇角:“多谢你。”

陆绥顺着杆子往上爬,也没同她客气:“拿什么谢我?”

竺玉默了默,垂着脑袋,只用头顶对着他,像个不高兴的小兔子,耳朵气得都要竖起来了。

但还是在沉默之后。

踮起了脚尖,仰起脖颈,凑近他的唇瓣,落花点水般,主动亲了他一下。

陆绥仿佛愣了下。

在她亲完之后,脸红红想要往后逃的时候,重新捞住了她的腰。

“和谁学的?”

“你不喜欢?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

她说这句话时,脸还是红的。

第一回 主动亲人,生疏又不自然,还有些害羞。

但是…

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

陆绥诚实道:“喜欢。”

他的手掌拢着她细细的腰肢,手指漫不经心压着微微塌陷柔软腰窝,占有似的圈着她。

陆绥低头,狠狠教了她如何亲人。

比起她的蜻蜓点水,他的吻,浓烈的像酒,要捅穿了她的喉咙似的。

竺玉发觉陆绥越来越像那欲壑难填的老餮。

这几回好似都要将她的喉咙弄肿了才罢休。

任这个男人平日看起来多温和从容,到了床上就是另一种样子。

年轻、身强力壮,像头没吃过肉的狼,有使不完的力气。

满春楼那回,她吃了大苦头的。

后来没了力气,跪也跪不住,红绸缠绕着手腕,另一头被随手落在床顶的落钩。

只是她不怎么记得了,这段记忆模模糊糊。

本能还是有些怕,想躲的。

先前陆绥威胁她的时候,她真是恨不得杀了他才好。

现在,好像又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竺玉胡思乱想着,抬头的时候没注意,后脑勺撞上了后面的门板,好在陆绥伸手挡了挡。

她的脑袋重重撞上了他的掌心,咚得一声,听起来都胆颤心惊。

陆绥的手背当即被撞红了,得亏是骨头硬,重重抵着门板也没碎。

痛应当还是痛的。

他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小心些。”

竺玉心里混乱,噢了噢。

这一整天,她的心里都乱糟糟的。

总之,就是静不下来。

竺玉感觉自己被陆绥给勾引了,他做出这种善解人意的好人样子,她就容易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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