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年末,谢峥也接到调令,派遣他到南部监察各军营训,为期三至五年,如若提前完成任务方可早日返回中都。
由于近年来,南部海岸、港口陆续扩展。商贾聚集,贸易往来甚重,人多便可生是非,还出现了匪与寇。
地方官府与军队,山高皇帝远,也不见得有所作为。为此,武帝一怒之下,定个自己信的过之人,那便为中都护国公手下之人莫属了。
中都军力任护国公抽选适合之人,让他带队南下,没想到国公爷竟然直接选了自己的长子。
不过这也是谢峥自荐的,说来也巧,此次南行,驻军地竟是秦氏母家居处江塘。
谢峥也是经过与自家夫人商讨,才做的决定。谢峥觉得秦氏嫁到中都,勤勤恳恳为他生儿育子,孝敬谢氏长辈多年,极少回母家探望,这次是个不错的机会,亦可以带秦氏回一趟家。
为此秦氏还调侃起丈夫,“此去三五载,将军莫要念家才是。”
谢峥笑的开怀,“有你和孩子们在身边,难不成比我独身征战时还难熬?”
“不过此行,孩子们自当与兄弟姊妹分别了。”
“小孩子,闹个几日也便好了。”
秦氏叹了口气,“希望是如此。”她也有所不舍国公府的亲人。
苍暮于谢峥手下当差,自然要与队伍同行。江塘离商翎不远,说不定他还能时常去商翎,看看弟弟辰暮。
初雪看着走远的马车,趴在言堇云怀里嚎啕大哭,突然抬头,十分伤心道:“为什么?大家都要离开,我们也一起去,爹爹好不好?呜呜呜!”
言堇云替他擦掉泪珠,“我们?你是指父亲和爹爹,还有初雪,我们一起吗?”
初雪使劲点点头。
言堇云注视着他,认真道:“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都走了,初雪有没有想过,曾太母、太翁和太母,还有这里的所有人,他们怎么办?他们会很想我们的。”
“可是恒哥哥和嵩哥哥都走了,初雪没有人一起玩了,没有朋友了。”
“瞎说,初雪不是还有赟哥哥和立夏妹妹吗?”立夏是谢源的小女儿,去年立夏出生,如今已有一岁多。
初雪噘着小嘴,不情愿道:“不要,二母母天天要带赟哥哥去练武,怎么办?立夏妹妹小小的,只知道打人,初雪才不要跟她玩。”
言堇云也趁此机会对他说教,“你以前也总说嵩哥哥,笨笨的、只会吃、还会睡,现在好了,嵩哥哥被你说走了,咱们初雪就没朋友了。”
“呜呜呜,初雪没有说。”小孩儿试图狡辩。
言堇云才不惯着他,“你就狡辩吧,这做人做事要诚实,要学会包容别人的不足,也不许说他人坏话,要学会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希望你能明白爹爹今日说的话。”
“初雪不说了,爹爹,日后父亲不在时,初雪陪您,还有曾太母、太翁、太母、笠夏妹妹……。”小孩掰着手指数着,连同雪狼都指上留名。
言堇云故笑道:“看吧,初雪还有这么多重要的人在这里,初雪还想走吗?走了就见不到咯。”
小孩摇摇头,抱着言堇云脖子,十分坚定,“初雪不走。”
来年春,趁着暖春在即,谢源带着王氏与年十岁的谢赟,即将要一路快骑回塞外王氏母家探望。早在秦氏南下,王氏感同身受,也开始想塞外的母家了。
谢源一家三口,同一小纵护卫队,人手一匹快驹,这自然无法带上将近两岁的幼女,只好委托言堇云帮忙照看。言堇云无奈的同时,仿佛自己无形中接替了当年的秦氏,摊上这么个二嫂子也算三生有幸。
这样一来,较辛苦的应该是初雪,下学堂了就要陪着立夏妹妹,人就住在沁雅轩里,想躲都躲不掉。
初雪温习功课时,她也要在一旁写写画画,初雪只要稍微不注意,一会儿他的习本上便全是手墨印。
在外玩耍时,只要与初雪闹不愉快,稍不乐意,立夏便立马做扎马步样,好一幅武将之态,还气鼓鼓的盯着初雪,大喊道:“嚯~打你打你。”
每当这时,言堇云与国公夫人,只能在远处捂口遮笑,这场面太喜人,兄妹俩的相处十分讨人喜。
言堇云也偶然带着俩孩子巡视一番酒楼,不免有相识的酒客会假意调侃,“二当家的来了?”
“大家吃好喝好,莫管我,我随意走走,带孩子来瞧瞧。”
看着言堇云怀里的幼女,手上还牵着一个初雪,有好奇的,“二当家的,什么时候抱上老二了,也不见请大伙喝口酒,好沾沾孩子的喜气。”
言堇云回笑道:“哪能呢?这是武卫大将军的千金,我可不敢夺人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