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楹薇没理会她,目光时不时地瞥向桌边那碗汤药,攥紧了袖中的手。
“不必,太子妃回吧,本宫守着皇上。”
她不耐烦地再次打断了谢瑶的话,频频看向汤药的举动终于引起了谢瑶的注意。
“这是父皇的药?我看着都凉了,不如再着人下去热一热吧。”
她才到了跟前端起那碗药,就见萧楹薇猛地瞪大眼。
“你做什么?别乱动皇上的药!”
谢瑶面上一惊,药碗将要脱手而出,萧楹薇劈手夺了过去。
“毛手毛脚的,太子妃如此不中用,还是早些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
黑漆漆的汤汁洒了出来,泼在萧楹薇手背上她都不擦,只一心护着手中那碗汤药。
谢瑶眼中落了深思。
“当真不必我替娘娘侍奉父皇喝药吗?”
“不必了,太子妃早点回吧。”
谢瑶抿唇一笑。
“今晚殿下不在东宫,我正是闲着,回去了也无事,既然娘娘也不回去歇着,不如我留下来陪娘娘说会话吧?”
“本宫与太子妃没什么可说的。”
眼见她一直不走,萧楹薇脸上的焦急就明显了些。
她不能明着赶人,但心中也憋闷的不行,话如刀子一样落下,谢瑶脸色变也不变。
两人僵持了一会,萧楹薇几乎要将唇咬破了。
果真是个贱人,就会时时刻刻坏她的好事。
索性父亲说了也就这几个时辰,马上这皇宫就要变天了,她还管着谢瑶做什么?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萧楹薇神色变了又变,瞧见谢瑶无知无觉地坐在那,眼中闪过几分狠厉。
纤细的身形悄然靠近了谢瑶,萧楹薇攥着手中的银簪,看着她纤细的脖颈狠狠扬了起来——
“惠妃娘娘到,荣嫔娘娘到,各位贵人到——”
“惠母妃来了。”
谢瑶忽然站起身,萧楹薇躲避不及差点撞上她,手中的簪子猛地掉在了地上。
身上蚀骨的疼痛让萧楹薇眼前一黑,倒抽了一口冷气。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安静的乾清宫就涌进来了一波人。
宫妃们各个鬓影衣香,入了内就开始叽喳哭泣。
“皇上,皇上醒了?”
“臣妾来了,皇上您快起来看看臣妾!”
“皇上……”
最前面一个花枝招展的嫔妃猛地扑了上去,将萧楹薇往一旁一撞,便扑到了洐帝榻前。
“皇上,皇上您看看臣妾……您怎么又昏过去了?不是说已经醒了吗?”
“谁说皇上醒了?”
萧楹薇腰撞在桌子上,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宫妃被她一瞪顿时无辜道。
“姐妹们都是听了公公的话,说皇上已醒了想来见咱们,才从后宫来的,贤妃姐姐瞪臣妾做什么?”
“哪个公公,谁说的?”
萧楹薇一问,谢瑶眼中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
“原来父皇没醒吗?我晚间在东宫,听说贤妃娘娘遣了几个太医离开,又把乾清宫外的守卫都叫走了,还以为是父皇醒来想要静养,便高兴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惠母妃,让后宫的妃母们都来见见父皇。”
此言一出,几个嫔妃顿住叽叽喳喳。
“调走御林军?贤妃为何调走御林军?”
“是啊,皇上重病昏迷,怎么能把御林军调走?”
指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萧楹薇心中一慌。
“本宫是想着门外人多,皇上需要静养。”
“再静养也得有人守着,万一这乾清宫有人想对父皇不利,御林军也好及时护驾才是,贤妃娘娘此举未免也太莽撞了。”
谢瑶蹙眉轻声开口。
她一句话顿时得到了后宫嫔妃们的附和。
她们本就看不惯萧楹薇日日霸占着皇上,独自守在乾清宫侍奉,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贤妃,你自个儿在乾清宫照顾皇上,我们也不说什么了,这连皇上的安危也不顾及,就把乾清宫的侍卫都调走了,皇上多日还不见好,倒让姐妹们怀疑,你侍奉皇上是否用心了。”
萧楹薇勉强打起精神,尖利地瞥她一眼。
“本宫不尽心还有谁尽心?你吗?小家子出身,一点规矩都不懂,本宫是你能随意指责的吗?当心你家中父兄的安危!”
那宫妃脸色白了又红,萧家权势滔天,她自然得罪不起,但也看不惯这贱人如此嚣张。
“臣妾父兄是没本事,但臣妾坦坦荡荡,总好过娘娘日日待在乾清宫,也不知背地里……”
“不过都是担心父皇罢了,贤妃这么着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