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景煜压制住内心的狂喜,乖巧地回答。
此话不假。
他之所以将那西诏王抓到此处,也是为了逼问欲蛊的解除之法。
解铃还得系铃人。
对于叶离所说的解蛊之法,百里景煜是一个字也不愿相信!
准确来说,是不肯相信!
他千尊万贵的殿下,不应该再受此折磨!
“本宫的舅舅就要来了,你说本宫能不高兴吗?”
“殿下自然是该高兴的,奴猜想,西诏王定然知道解除欲蛊的方法。”
闻言,叶离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刚刚的阴郁一扫而空。
“婳儿所言当真?”
“回师父的话,千真万确!”
楚婳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叶离。
叶离一目十行,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又道。
“为师听闻,龙虎军是北澜皇帝的一支神秘组织,其中任何一人都可以一敌百,是精锐中的精锐,但却轻易不出。”
“没想到此番却会为了婳儿兴师动众,派龙虎军抓了西诏皇帝,想必其中也是费了一番周折。”
叶离所言,正是楚婳心中所想。
她也没想到,北澜皇帝竟会为自已做到这般。
若是她站在北澜的立场,定然不会在欲蛊蔓延的早期就提供帮助,而是会等到大洛大乱、自乱阵脚后,趁机谋取好处。
但此时形势紧急,第一要务便是找到解蛊之法。
即使楚婳心中疑虑重重,也只得将其压下。
“只是…本宫那舅舅阴险狡诈,筹谋多年,恐怕不会轻易说出解蛊之法。”
倘若真有另外的解蛊之法,能够救天下万民于水火,她何乐而不为呢?
但若要她以身殉国,楚婳自认为自已从来就不是那舍已为人、心怀大义之人!
“这有何难!舅舅若是嘴硬,就将其交给孤,阿姐切莫伤神!”
有一爽朗男子的声音蓦地闯入,由远及近,如夏日潺潺清泉。
“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见到来人,一屋子的丫鬟侍从跪了一地。
楚佑今日只简单穿了一件月白色绣金龙长袍,踏月而来。
月光下他的轮廓分明,如巍峨高山般俊朗,整个人少年感十足。
他没有理会那跪了满地的下人,眼中只有他两月未见的阿姐。
“阿姐,佑儿想你了!”
楚佑似乎是心急如焚,在见到楚婳的那一刻便运用轻功飞了过去,直把他的阿姐抱了个满怀。
在外杀伐果断、喜怒不形于色的大洛君王,奈何在楚婳面前,却总是一副爱撒娇的小孩模样。
楚佑身形要高出楚婳不少,此时却勾着腰,将脑袋搁在楚婳的肩上,任由她抚着他的头。
“佑儿,你可是一国之君,也不怕人笑话?”
楚婳虽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并没多少责怪的意思。
她这阵子确实太忙,忽略了这个弟弟。
“谁敢笑话孤和阿姐,孤就割了他的舌头!”
楚佑不以为然地嘟哝道,他的声音软软,音量也不大,任谁听起来都只以为是故意撒气所说的气话而已。
他不耐烦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群下人,只觉得他们一个个杵在这打扰他和阿姐的清净了,毫不留情就下了逐客令。
“还不快滚?孤要单独与长公主待一会。”
“诺。”
百里景煜在随着众人退下前,恋恋不舍地最后望了一眼楚婳。
只是对方眼里哪还有他的半分影子?
罢了罢了,他就不该自作多情。
更何况,纵使他再怀疑楚佑的心思,若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便随意开口猜测,定然会引起楚婳的不喜。
“好了好了,佑儿别任性了。这段时日,佑儿的身子可好?”
楚婳拍了拍楚佑的背,示意他站起来,二人一同走进了花厅。
“又好,又不大好。”
楚佑侧过身,委屈吧啦地垂头望着楚婳。
“哦?”
楚婳直接就被弟弟那呆萌的小表情给逗乐了,眼角眉稍都盈满了笑意。
“阿姐亲自写了药方,令太医给我调理身子,自然是好,这段日子喘症都没有再犯了。”
“那不好的呢?”
“阿姐足足两月有余不在京都,佑儿思念阿姐,茶不思饭不想,自然就不好了。”
楚佑这话越说越委屈,听声音似乎都要哭出来了。
“行行行,是阿姐的错,阿姐这次回京就不走了。”
楚婳哄着,只是说着说着神色却突然凝重起来,面上笼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楚佑也收起了刚刚的嬉皮笑脸,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阿姐早已派人传信给他。
他做这大洛之主,唯一的心愿就是护住自已唯一的阿姐,让她能有恣意妄为的资本。
可偏偏有人不识好歹,非要来破坏,那就休要怪他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