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狰狞可怖,鲜红得刺眼,一看便知是一道新鲜的伤口。
楚佑迅速捕捉到她的不解,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那模样看起来轻松得诡异,仿佛在说什么有意思的小事。
“这是阿姐被怪物掳走那日,落崖后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佑儿亲手所划。”
“佑儿后悔,没有早日除掉百里景煜,以至于让阿姐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中,逐渐在意他!”
“佑儿还后悔,没有阻止阿姐亲去西诏,以身赴险,否则阿姐永远不会遇到这些麻烦!”
“佑儿更是后悔,没有好好陪在阿姐身边,没有保护好阿姐,以至于差一点点就…失去了阿姐!”
“可是,没有找到阿姐,佑儿不敢死,也不能死,只能这样惩罚自已…”
说到最后,他的歇斯底里荡然无存,竟是垂下头自顾自的委屈起来。
楚婳震惊得五脏六腑仿佛都在烧灼翻滚,一时语凝。
她难以置信,那一道又一道骇人恐怖的刀疤,竟然是楚佑自已亲自所为。
原来,他每后悔一次,就在自已胸口处重重划上一刀!
楚婳说不上自已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胸口处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正在一点一点研磨着她的心,直至血肉模糊。
“佑儿,姐姐完好无损地回到你身边了,不是吗?”
她想劝他,却被对方直接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心覆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她掌心下的那颗心脏,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疯狂暴躁地跳动起来。
“阿姐,你疼疼佑儿好吗?”
“这一次,佑儿不想再后悔了…”
楚婳觉察到楚佑话里话外的危险气息,使尽全力抽回了自已的手。
她一时方寸大乱,坐在榻上,撑着胳膊颤颤巍巍地往后退了又退。
“佑儿!我是你阿姐啊!佑儿!”
美得令人窒息的鸟笼里,两个样貌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出来的人。
一女一男,一卧一立。
一惊恐后退,一步步紧逼。
“阿姐,佑儿一直没有告诉过你,若我们并非血脉相连的亲姐弟呢?”
楚佑解开腰间的系带,身上那件银白色的龙袍随之而落,随意凌乱地落在地上。
他知道他的阿姐不会接受他,便幻想着用这样极端的法子,将她永永远远困在自已身边。
“佑儿知道阿姐一向只喜欢干净的男子伺候,所以佑儿一直洁身自好直至今日。”
“阿姐,佑儿才是世上最爱你的…”
楚佑凑到楚婳的耳旁轻声细语,说出的话却如同鬼魅般,令她大惊失色。
他刚刚说什么?他们二人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吗?
可即便如此,她一时也无法接受他!
“佑儿,就算我们不是血脉至亲,可你所谓的爱也不是男女之情,只是…”
她想说,只是他太依恋她而产生的一种错觉。
却被对方伸出一根手指,轻覆在她的唇上。
只听楚佑轻启薄唇,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嘘…阿姐,佑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很清楚自已的感情,更清楚自已在做什么。”
“阿姐不是一向钟爱模样俊俏的男子吗?佑儿这副皮囊,阿姐可还满意?”
在楚婳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楚佑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
“所以,阿姐何不只当佑儿是府中那些漂亮的面首呢?”
说完,他转身疾步行至金丝鸟笼旁,再次点燃了琉璃香炉中的“安神香”。
他心知肚明,若想阿姐短时间内接受自已,简直是难于登天。
所以,他不介意使用些手段,帮她一次。
有了迷情香,阿姐才能抛却烦恼,尽享沉沦…
熟悉的香味再次传来,楚婳全身上下彻底被恐惧吞没,忍不住瑟瑟发抖。
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就连当初在北澜国为质之时,都从未有过今日的这般绝望。
“佑儿!不可!”
在迷情香发出药效前,楚婳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一字一句,声声泣血。
可楚佑却像没有听见似的,只是乖乖巧巧地望着她,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
随着迷情香的香味愈发浓郁,楚婳身体的欲念被逐渐激发。
眼神变得迷离空洞,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唯有几分理智尚存。
紧接着,楚佑拿着一根红色的丝绸带子走到楚婳身边。
又将其小心翼翼地系在她的眼前,遮住她哀怨无助的目光。
他今日是有备而来,为了避免阿姐的不适,他甚至是亲自挑选出这根最柔软、最舒适的丝带。
“阿姐,就算佑儿有朝一日会下无间地狱、永不超生,也绝不后悔!”
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坚决的话。
他握着丝带的手在她的脑后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俯身在她耳旁柔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