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对了,家里的李子就是五月端阳的时候正成熟,到时候你给我多摘一点,送到村口去,让上山的马队给我带上来。”想到家里的脱骨李,陈初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黑娃算是知道了,他小哥就是个大吃货,什么舍不得吃最舍得,他姑姑喊他做新衣服,他说可以穿春风的,可没喊他买好吃的,也没见他少去镇上买。
“小哥,不止李子,家里的桃子杏子我都给你捎上来。”
“好啊,不过阿奶说杏子伤身子喊我少吃一点,你桃子多给我早摘一点,杏子也可以我不吃别人可以吃的。”
“可是杏子要六月初才成熟呢。”提起杏子,陈初阳又想了杏子成熟的季节,这会儿还早呢。
陈初阳记得,杏子虽然五月就泛黄了,可杏子和李子不一样,外皮没有由黄转红之前,那果肉又硬又酸,根本没什么甜味的,连他都吃不了。
两人正说着家里的果子,他们就闻到果子香气了。柳母的第一锅红薯片快起锅了,已经有香味了。
红薯片的香甜味一出来,柳母声音也跟着来了。“好啦,别说现在吃不到嘴里的果子了,来拿现在能吃的果子吧。”
红薯片没用清油酥的时候,又硬又有较劲,清油一酥又脆又香,但不变的都是属于红薯的清甜。
第一锅红薯出锅之后,吃的速度慢慢赶不上炸的速度,红薯片在筲箕里像小山一样堆起来了,陈初阳捡了一些给三舅母和露珠娘送过去,黑娃也给外公他们送了些过去,不过黑娃还没到大舅舅家里就在半道碰上了外公他们,他又折回来了。
“你这死孩子,你咋说什么是什么啊,喊你给你阿爷送去又不是只给阿爷吃,你大伯家里的人不是人啊。”柳母真是哭笑不得,可她不知道黑娃是偷了个懒,他想让他阿爷一会儿自个儿拿回去,他还有事呢,他哥吩咐的。
柳母还想再念他两句,可他人已经没影了,陈初阳赶紧要去扶外公外婆,倒是两个老人都喊他别动,好好坐着就是了。
长辈喊坐着陈初阳也不能真听,他去院子里扶着腿脚有些不好的外公到檐下坐着,还去泡了一盅山茶出来,阿爷喜欢喝山茶,柳群峰给他买的好茶他都不喝。
一家人在一起吃吃东西说说话,很快的就到了酉时,地里的人也要陆陆续续回来吃晚饭了。
外公指着不远处的大厨房,笑的一张脸全是褶子,一边说话还比了个大拇指。“我们群峰小子就是聪明,他爹年轻的时候也常在山上跑,他大哥也不是没有来过,可就我们群峰能想到赚钱的主意,谁能想到山里的泥蛋子都能给家里赚大钱啊。”
山上的人又把土豆喊作泥蛋子,陈初阳在这里的人嘴里听过好多次了,黑娃也和他说了这里一些土话都是什么意思,还教了他好些骂人的话,告诉他若是别人对他说那些话就是在骂他。
陈初阳看着大厨房那里的人越来越多,他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想着马队应该要到了。
陈初阳料的不错,马队又到了山脚,他也赶紧拿了柳群峰给的第二本账本到了后院去,等到忙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外公他们也已经回家去了,倒是黑娃还在,而且那黑小子还一脸的坏笑,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坏事回来了。
陈初阳正想问问人,家里来人了,来人陈初阳还记得,他就是三十岁那个王全发。
“东家,我来结工钱,明日就不来了。”王全发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陈初阳一边进去拿名册,一边喊黑娃去给孩子抓了些红薯干出来。
陈初阳出来的时候,翻到王全发的名字,看见上面正正好好一个正字,给人取了一百五十文出来,他将那个正字划掉,又喊人按了手印才把铜板递了过去。
王全发大概是没想到领钱这么容易,而且一点克扣也没有,他原本小心又忐忑的神情放松不少了。
他原本以为柳东家不在,他的夫郎会为难,不成想东家夫郎也干脆爽快。察觉陈初阳为人之后,王全发胆子都大了一点,继续问人之后他得空了还能来干活儿吗。
“要是地里的活儿还没干完,你自然可以接着干啊。”
“谢谢东家谢谢东家!”王全发赶紧道谢,还推了一下身边的娃娃,正吃着红薯干的小娃娃也赶着学着他爹的样子和人道谢,陈初阳对着孩子笑了笑就让人走了。
给出去的工钱倒是不需要单独记账,到时候名册本子上的工时算个总数,自然知道花了多少工钱出去,就算有出入,也不会相差太大,柳群峰也不在乎那点。
王家父子走了之后,天色也发生了些变化,肉眼可见的到了黄昏时,在外面疯玩的孩子也要开始归家,黑娃自然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