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翻车了(174)

想说软话的裴少辞说不出,也不愿说。

跟在裴少辞身边的侍从见状忙道:“长公子这般说话真是要寒了郎主的心了,少夫人失踪一事并非郎主所为,那时郎主不让告知你是怕耽搁了要事,今日前来也并非是为了罚你,郎主为三月前罚公子一事自咎许久,十日前听闻公子回来,特带杏林圣手前来为公子瞧瞧身体呢。”

侍从说完也随之离去。

只剩裴云之和满珧在屋中。

祖父没必要说谎。

只是不是裴少辞,那林落呢?

所以从一开始。

看上的真的是裴二郎吗……是心甘情愿的和裴怀川离开的吧。

胸膛的闷让他从地上起不来,更是直不住身。

揪着衣襟弓腰,胸口似是破开了洞漏着气,裴云之张口,想要汲取空气,只是一张嘴,一口腥甜从他喉间涌出,顺着唇边流下从下颌滴落在地上。

冒着黑。

“长公子!”

……混乱的记忆重复着那一夜,是进来询问洗漱的祝邵将他吵醒。

“长公子,热汤备好了,听满珧说公子晚间未在宴上用膳,可要膳房做些点心送来?”

“不用。”声音很哑,那双黑白分明的眸中此刻浮现红丝,瞧着很是可怖。

祝邵却担心地蹙了蹙眉:“长公子,酒多伤身,要请医士来吗?”

“不需。”

这一日裴云之并未进食过什么,但他却分毫不觉得腹中饥饿。

面色毫无波澜地让祝邵退下,顺带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垂眼,他手中还攥着那信笺一角,不忍捏皱。

果然,骗人的。

酒中并不会有美梦。

*

此行从桑水去往清河,林落本是想随意搭乘条商船便好。

但拗不过店家说什么他们恰好要送些卷籍走水路去清河,便要林落同行。

盛情难却,且能省下一笔银两。

林落就同意了。

只是有一点不好,这船常常要停靠。

怕会在岸上遇到寻他的人,林落便一直没有下船。

但即便是在江上,有商队同行,怕遇到水匪,还是免不了要见些生人。

这日林落正在甲板上看船舷下浪花翻涌,便见一条船与他们相邻。

有人上来了。

“徐世子,这边请。”

转首,林落见船主在甲板另一侧迎上前,自两条船之间搭的小木桥上簇拥着一人走来。

“能在这条江上遇见徐世子真是有缘,这船上正好有一批要送去桑水的卷籍,徐世子若是有需要,随意看。”

船主的嗓子亮堂,加上都在甲板上,林落便将他的话听个真切。

熟悉的称谓加上徐清凌的身影出现在林落眼前,惹林落一僵。

他怎么在这儿?

怎么会这么巧遇到?

不论是巧合还是别它,林落自是不会让自己就这么出现在徐清凌面前。

即便他因这两日江上起雾而覆了面纱,让人瞧不见他半张脸,但他也不会冒险。

他又不是不知道徐清凌也在帮裴云之找他。

于是林落迅速转身,想要离开甲板。

却还是被船主瞧见了背影,只听身后传来声音。

“宁公子?”

船主并不知林落的事,只知林落是贵人吩咐要特意照顾的,又少到甲板上来,他见了自是要招呼。

可林落装作没听见,步伐迅速回到了自己的船舱。

便也不知船主在他离开后,有些尴尬地对徐清凌道:“徐世子见谅,我少见宁公子出来,一时忘乎所以才唤了一声,他并非是见世子才不……”

“宁公子?哪个宁?”徐清凌打断了他:“叫什么?”

“是有椒其馨,胡考之宁的宁,宁公子名什么我也不知,他是掌柜托我载他一程去清河的。”船主微微躬身:“徐世子还请勿要责难宁公子,他非是对您不敬,许是一时没听见。”

“我何时说要责难他了?”徐清凌弯眼浅笑,“只是见其几分眼熟……他去清河作甚?”

船主道:“去赴宴,周七公子在南阳楼雅集宴饮,邀了宁公子。”

“他常常这般覆遮面纱吗?”

“嗯。”船主点头。

徐清凌若有所思片刻,道:“你这儿可有宁公子练字的笔迹?”

“有、有!阿宝,快去拿!”

说来此事也是巧。

他们原不该有林落的笔迹的,毕竟他们连此人叫什么从何而来都不得而知。

但恰就在几日前,船主女儿阿宝在甲板练字,让林落瞧见了,便上来指点了一二,还写下了两个字以作示范。

那时船主就在一旁看着,还夸赞了林落字好。

阿宝很快将林落写了字的纸张拿来。

徐清凌倒不是个对墨宝研究十分之深的人,也凭字看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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