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白春甫点头。
沈言星一听就目露喜色,“六爷这么忙,还不忘照看阿纭,我真是感激不尽。”
白春甫跟他摆摆手,说没什么。
“她只是渐渐转好,但若要完全恢复,甚至恢复到之前待孕时的状态,还需要了一两年的工夫。”
他这么说,杨二夫人脸色都变了一变。
她这些日子,只以为女儿虽然活过来了,但要想似寻常人一般膝下有子,只怕是难了。
沈言星虽然跟她一心一意,可她听多了旁人家无子嗣的女人如何难过,只为女儿担忧不已。
此时听见白春甫这话,不住地连念了几声佛。
但,这是佛主保佑,还是白大夫妙手回春,也是说不清的。
杨二夫人亦连声朝着白春甫道谢。
白春甫只道也没什么,“但我接下来要在西安府下面的州县看病,恐抽不出身回来了,病人只需继续吃药调理即可。”
他重新给杨尤纭调整了方子。
旁人看不懂,章家姑娘却瞧着道,“六爷这方子还给表姐掺了几味味甘的药材,想来表姐吃用起来,要容易许多。”
白春甫点头,却也没有置评。
倒是这时,沈言星道了一句。
“白六爷瞧着,阿纭若是好些了,我可否出一趟远门?”
白春甫道这没什么,顺便问了沈言星一句,“沈将军要暂离开西安了?”
沈言星说是,“我为宁夏军中制了一批火器,滕越先前就催促过我,眼下他人回宁夏去了,我怕火器在路上走得慢,准备亲自押运过去。”
他说着,又道了一句,“滕家伯母也托我过去看一眼滕夫人,我亲自去一趟,正好回头跟她报信。”
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可房中人脸色却各异起来。
杨二夫人这边,早在先前就知道了滕越把那小祖宗掳走的事。
她料想必然是自家表姐要把人送走了,她还辗转反侧了些日子,可没想到,滕越竟然没有放手,把人带走了去!
她听到消息那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激动,连着喝了三碗茶才定了神。
可是这消息,却不知要怎么跟自家外甥女说。
她一时无法说,林表姐那边也没有说辞,她便让人先不要告诉章贞慧。
不曾想这才瞒了几日,沈言星竟说了出来。
沈言星这么一开口,杨二夫人就见外甥女微微挑了挑眉,向她问来。
“舅母,滕将军去宁夏,把夫人也带过去了?”
杨二夫人喉咙被堵住了一样,一时没言语。
可却见原本坐在凳子上的白六爷,闻言站了起来,他朝沈言星问过去。
“蕴... ...不,邓东家,她跟着滕越走了?”
杨尤纭半坐在床上,扯了一下沈言星的袖子,后者这才发觉自己多言了。
他还以为这件事情,不是什么秘密。
但此时,也只能同阿纭对了个尴尬的眼神,点头认了下来。
“确实是,走了几日,眼下应该刚到宁夏了。”
他这话轻轻落地,房中人越发神色变幻了起来。
第69章
西安城, 沈府。
众人神色变幻。
章贞慧问过去,杨二夫人支吾了起来,她见状便没再继续说什么, 反而瞧着那位白六爷神色怔怔。
她身边的奶娘也看出来了,递了个眼神过来, 章贞慧照旧没有言语。
室内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气氛, 幸而杨二姑娘杨尤绫从外面而来, 杨二夫人想让白春甫给自己总还时不时犯癔症的二女儿也看看病,才打破了此时的尴尬。
杨尤绫见到了白春甫少不得又激动起来,但却见六爷不知为何神色落寞, 给她简单切了脉, 只道继续服用之前的药调理即可,就起身告辞。
杨尤绫见状急着起身问他“怎么就走了”, 好在被自家姐姐拦住。
沈言星则把白春甫亲自送去了门口,见他脸上仍有疲态,不由道。
“听闻近来下面州县患病的人颇多,但六爷也要顾着自己些才是,莫要累倒了。”
这话白春甫听了却又似没听进去, 只莫名又问了沈言星一句。
“她... ...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这么快就到宁夏了?”
沈言星说是前几日走的,白春甫紧压的眉头微挑起来。
“前几日?马车不能这么快吧?”
沈言星见他果然还完全不知道,但他都问到了这里, 只要稍微打听一下也就听到了,他干脆直接告诉了他。
沈言星尴尬地咳了一声, “夫人是跟着遇川骑马去的, ”他又清了一声嗓子, “遇川不知怎么突然决定把夫人带走了。”
他尽量含蓄,但白春甫却听得耳中轰响了一下。
他没再继续问, 转身与沈言星告辞之后,立时就让竹黄去打听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