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亮去一楼的电梯,温惜寒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在脑子里快速将适才的会议内容过了一遍。
莫名的,她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小时候的阮炘荑。
软软三四岁的时候特别听话,又乖又萌,小洋裙一穿,精致得像个洋娃娃,说话也奶声奶气,天天缠着她,姨姨、姨姨的喊得不亦乐乎,黏她黏得姐都吃醋了……
结果谁知道,十多年不见,软软会变成现在这个孟浪样子……
温惜寒是越想越郁闷。
“惜寒,在想什么呢?”戚璟宁的声音将温惜寒的思绪拉回,她打趣地问,“你不会在想你那小外甥女吧?”
温惜寒叹气,淡声否认道:“没有,我在想工作上的事。”
戚璟宁单手插兜靠在车边,她内里穿了件白色的工字背心,深灰色衬衣错扣着套在外面,一边衣摆扎进工装裤里,风一吹,另一边衣摆悠悠轻晃,柔软纤细的腰身若隐若现。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的温总,倒不如想想今晚上吃什么。”戚璟宁挽了两圈衣袖,抬手别发间,露出半截精致的腕骨,那块凸起的骨头格外明显。
温惜寒径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点也不犹豫地说:“叫外卖吧,省事。”
戚璟宁:“???”
驱车回到温惜寒住的地方,戚璟宁泊好车,瞥见旁边车位上停着的黑色辉腾,别有深意地吹了声口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你邻居的停车位?”
这几天她帮温惜寒搬家,一层两户,套房对面那户应该是在装修,一直有人进进出出的,就是从没见到屋主人,不过看那阵仗,应该是位不差钱的主。
温惜寒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敛眉说:“是。”
“那就有意思了。”戚璟宁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这年头还真没几个会开辉腾了,而且这种车基本上都是三四十左右的有钱成熟男人在开,看装修和家具的话,对面多半是个二十出头小姑娘住。”
“所以?”温惜寒不是很懂戚璟宁话里的意思。
戚璟宁摇头惋惜道:“所以那小姑娘多半是有钱人家包养的金丝雀啊——”
温惜寒:“……”
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戚璟宁不放心地叮嘱道:“惜寒啊,虽然你俩是邻居,但还是尽量减少接触吧。”
温惜寒回了戚璟宁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便拉开车门下车了。
“哎,惜寒,我是说真的……”戚璟宁将车锁上,快步走到温惜寒身侧,和她并排走着。
温惜寒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随手递给戚璟宁,“吃点什么?小龙虾或者火锅?”
戚璟宁咽了口唾沫,亮着眼眸问:“晚上整两杯?”
“……”
翌日,阮炘荑依旧是程叔让司机将她送去公司的。
还是在那个熟悉的路口,阮炘荑拉开车门,一溜烟地从宾利后座上下来,转身朝坐副驾上的程叔摆了下手,就快速混入到人群中。
程叔看得眼热,“小小姐真的长大了。”
司机默默接了句:“小小姐已经二十三了……”
到办公室才坐下没几分钟,HR就过来了。
她将一张套了塑料外壳的卡递给阮炘荑,声音分外轻柔:“阮…助理,这是工作证,指纹也已经全部录上去了,你们正常打卡上下班是从明天算起。”
阮炘荑礼貌回了声:“谢谢。”
HR受宠若惊道:“阮助理客气了。”
阮炘荑觉得莫名,还没来得及深思,HR就借口有事离开了。
这会儿离上班还有十分钟左右,阮炘荑觉得无聊,从包里摸出条口香糖,扔进嘴里打发时间地嚼着,同时还不忘分给周萱一条。
随着离最后的打卡时间越来越近,办公室里的同事也差不多快到齐了。
舌尖一卷,阮炘荑扯过张卫生纸,正准备将快嚼没味的口香糖吐掉,余光就扫见道熟悉得化成灰都能认识的身影。
温惜寒一走近,原本喧闹的办公室就渐渐安静下来,直至鸦雀无声。
指尖一拢,阮炘荑手里的纸被攥成一团,原本要吐出的口香糖又被舌尖抵到一边,慢慢嚼了起来。
温总还真是个好榜样,上班第二天就踩点来,亏她还以为这女人早就到了……
阮炘荑托着下颌,几息间就将温惜寒打量了个遍,女人脚步有些虚浮,浅蓝色细条纹衬衣扎在西裤里,非常衬她的身材,腰细腿长,曲线窈窕,脸上的妆相比昨天化得有些重了,下颌线清越瘦削,银边无框眼镜架在挺直的鼻梁上,眉眼清冷疏离,一脸的生人勿进。
阮炘荑的视线直白又大胆,温惜寒是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只能蹙眉回视过去,希望对方能稍微收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