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温柔地杀死‘我’+番外(13)

“不好意思,我不清楚。”

我可不是欧洲人。

“是【无忧无虑到了极点】。安小姐,这是我通过学习你们的古代文化,从拉丁文中为自己取的名字。”

“那么,你原本的名字呢?”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话,由我的听译器翻译出来的结果就是【被神舍弃之人】。

不管怎么说,还是被神舍弃之人这样的名字听起来更加帅气。

比邻星b和地球一样,都是神弃之地。

在被人类强行启蒙的这个过程中,神始终不发一言,三体人便认为他们被神所抛弃了。

但我们的神绝对不会抛弃我们,因为在祂在能够抛弃我们之前就被我们所抛弃了。

神是人类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出来的,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神吗?

“我认为你原本的名字就很酷。”

“看起来你很讨厌你们的神。”

我可不想因为他的这番话被谁认为我对于决策层的某些人不满,于是我语气略带挖苦:“你们如果不想被我们讨厌,作为三体人最好就要有三体人的样子。”

说出这话的我忽然觉得类似的话自己在哪里听过。

是了,望舒曾经说过,家用机器人之所以被做成六条腿,是为了机械要有机械的样子。

“我们做不到。”具有透明思维的被神舍弃之人微微一笑,“以前明明什么都不用想就能做到的事情,现在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我叹了口气。

为三体人——不,为原本三体人的刚强和誓死不屈叹息。

我知道,之所以什么都不用想就能做到,只是因为真的什么都没有在想。

我摆了摆手:“我们听腻了这种话。”

“假如你有亲友在你身边被杀,你恐怕就听不腻这种话了。”

“就是因为有亲友在我身边被杀,我才会在这里听你说这种话。”我耸了耸肩,如此调侃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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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那是发生在十年前,准确一点来说,是3789天以前的事情。距离我和望舒第一次交谈已经过去了698天。

一想到这,我耳边仿佛就又回响起了望舒的声音:“那其,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不管是在只有两个人的宿舍,还是在同学都在的教室,进入三年级后,望舒总是喜欢这么问我。

她可不会管这会怎么让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就像往常那样,她手肘撑在我的桌上如此问道。

别人都不知道我们其实是在谈一件很容易引人发笑的事:与世界为敌。

后来望舒得出来的结论,是在这个世界上夺走我们活着的躯体。

也就是自杀。

生命只有一次。

我们并非不知道这种道理。

只不过,只有一次的生命,这世上要多少有多少。

一想到自己终究会成长为一直以来都鄙夷的大人,这样的可能光是想想就觉得压抑的完全受不了。

因此望舒这么问我的时候,我不仅没有丝毫诧异,反而脑海里当即就只剩下自己将会就此从痛苦中获得解放的想法。

这并不是为了所谓的自由而牺牲自己。只是对我自己来说,这是最省事的方法而已。我就是要逃避这个世界所赋予我的责任,选择轻松的道路。

我自己的命,轮不到任何人说三道四。

当时的我莫名就是有这种执拗。

即使望舒问我愿不愿意现在就去死,我想我也会欣然前往。

保持未成年人的身份与这个世界告别。

没有比这更加帅气的事情了,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话虽如此,随便找一个角落就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不是望舒做事的风格。

望舒想要尽最大可能发挥我们生命的价值。

根据望舒的计划,不仅有可能让这个世界宛如死水的水面掀起波澜,还能让许多不知情的人得以在虚假的日光下得窥一眼真实的天空,更能让那群虚伪的大人大吃一惊。

只是,我们还不想将任何无辜的人卷进来。

毕竟一旦把无辜的人卷进来,不管我们原本的理由多么正当,结果也只会让人认为我们罪有应得。

“很久很久以前,普遍认为民主制度通过保证政府问责制和执政合法性可以让社会变得更加安宁。”望舒使用一种给小孩子讲童话故事的温柔语气向我讲述她从书中得来的知识,“实际上,民主社会的暴力风险更高。”

我对望舒的这个结论感到疑惑。

望舒接着往下说:“寡头们稳握大权的关键在于先发制人。也就是对自己所在团体构成潜在威胁的团体,要抢在对方动手之前将其肃清。这种整肃异己的行为需要违背法律最基本的原则,也就是说,哪怕对方没做任何事,也要施以惩罚。而这样的行为,哪怕是最低水平下的民主制度也是不被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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