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周顾却是一夜都没有睡好,准确的说是一夜都没有睡着,早上席慕蝉起床她听到了,席慕蝉带着女儿去上学,她也听到了。
席慕蝉还没回来,周迟就醒了,醒了之后没有马上起来,而是捏了捏山根,清醒了片刻才坐了起来。
周迟一下床,傅周顾就赶紧坐了起来,周迟按着太阳穴走着,眼睛半眯半睁,突然踢到了一团软软的褥子,愣了一下,睁开眼,见到傅周顾半撑着身子坐在地铺上,正一脸尴尬地冲着她笑。
周迟按着太阳穴的手顿了下,继续按着,脚下也绕开了地铺,继续朝着洗手间过去。
傅周顾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这是?意识还不清吗?没看见她吗?还是实在太讨厌她,不想再见到她,所以直接无视她了?
周迟进了洗手间关了门,走到洗手池边挤洗面奶洗脸,洗完又刷牙,收拾完出来,看到傅周顾还在地铺坐着,时隔十八年更显得风流的桃花眼眨了下,又退回到了洗手间,又把门给关了。
周迟握着门把手,平静的脸上划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波澜,她缓缓松开了门把手,背靠着门,仰头看着洗手间的防雾灯,修长的脖颈天鹅颈般,黑发散落在肩头,她就像是日常随意的发个呆,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眼角余光瞟到了洗漱镜,周迟缓缓转头看去,刚才刷牙洗脸的时候还没注意,这会儿再看那镜中的自己,身上穿的俨然已不是她昨晚穿的那条睡裙。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不是梦吗?
她以为那是梦,所以才……
叩叩叩。
身后传来了敲门声,傅周顾隔着门问道:“你还好吧?”
熟悉的声音像是隔着时空传进周迟的耳朵,周迟看似平静的表情露出了一丝裂痕,长睫抖颤了下,揪着睡衣的手越攥越紧。
傅周顾又敲了敲门道:“我开门了?我开了?”
傅周顾在外面拧了拧门把手,周迟的背还抵在门板上,傅周顾推了几下都没能推开门。
被临时标记过的腺体散发着淡淡的属于傅周顾的味道,这原本该是让周迟不清醒的味道,却偏偏让她的头脑泡进了薄荷池,凉到了神经末梢。
周迟攥着睡裙的手缓缓松开,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傅周顾第3次准备猛的往里用力推门时,周迟打开了门。
傅周顾推了个空,视线正对上周迟波澜不惊的桃花眼。
傅周顾赶紧松开了门把手,笑得讨好又谄媚:“内个……我怕你在里面出事,所以才……”
周迟神情平淡,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一个普通的路人一样:“在自己家的洗手间能出什么事?”
傅周顾神色黯淡了下,又道:“昨晚我是迫不得已才给你做了个临时标记,绝对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
周迟冷漠地打断她道:“我知道,谢谢。”
谢……谢谢?
就是这样坦荡的感谢,让傅周顾的心更沉到了谷底。
看来周迟是真的不喜欢她了,一点都不喜欢了。
明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可真的直面这样的现实,傅周顾还是难受得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她强忍着鼻酸,想着都已经18年了,周迟早就是成熟的大人了,原本就比自己成熟稳重,现在差距更大了,自己绝不能这个时候哭鼻子,太孩子气的话周迟更不喜欢。
傅周顾道:“你的发热期怎么会这么久?是抑制剂不管用了吗?接连用了18年,是不是已经抗药了?”
周迟面不改色对她道:“这是我的私事。”
好一个私事,她还停留在当年,以为就算分开了,她和周迟之间还是有那么点情分在的,哪怕只是故友的情分,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傅周顾突然想起正事来,席慕蝉劈腿这件事必须得告诉周迟,不能让周迟蒙在鼓里,更不能让周迟给别人养孩子。
原本她还想再观察观察再说,可现在看,周迟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原本也不是生病,是正常的发热起而已,被安抚过去就过去了,可以说正事了。
至于周迟能不能承受……
周迟在自己家和妻子以外的人有了临时标记这样的行为,还见到了18年前的老情人,都能够做到这么冷静,心理素质绝对足够强大,至少不会因为席慕蝉劈腿就崩溃。择日不如撞日,现在直接说新鲜热乎,也可以有效的避免席慕蝉再给周迟洗|脑,增加以后揭穿的难度。
傅周顾可是经过慎重思考才决定现在说的,不是一时意气用事。
傅周顾道:“你不用跟我客气,你不怪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另外,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是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