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厅等着周序川的叶青遥已经拿下帷帽,露出一张让人瞠目结舌的脸庞。
一边是惊艳绝色,一边是丑陋不堪,半张脸被灼伤留下的伤疤,十分触目惊心。
饶是周根是见多识广,见到叶青遥这容貌,心中还是有些感叹遗憾。
周序川大刀阔斧地走了进来,目光沉静地扫向叶青遥。
“见过王爷。”叶青遥起身行礼。
“皇上赦免你了?”周序川问。
叶青遥之前已经是判了斩首的罪犯,如今出现在这里,是李煦已经承认她的戴罪立功,给她赦免罪责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叶青遥淡然说,“我已经跟皇上禀明,之前所做一切都是姜南指使,皇上赦免我的死罪,只是让我以后不得出现在京都城。”
“那你有何打算?”周序川问。
叶青遥低眸望着手中的茶盏,轻声说道,“之前幸得王爷相救,我给在金城一处栖身之地,我在那里的幼善堂已经生活那么久,舍不得那些孩子……”
幼善堂是收留孤儿和被遗弃孩子的地方,叶青遥这两年在那里收养了好几个孩子,觉得很是舍不得离开他们。
“好。”周序川颔首,幼善堂有官府支持,叶青遥这两年尽心尽力,对幼善堂的帮助极大,他是知道的。
不再是姜南的棋子,叶青遥才活出真实的自己。
叶青遥本来以为周序川不会答应,听到他的话,她猛地站起来,“多谢王爷,王爷大恩大德,我……”
“这次平叛,你也立下功劳,日后你不必背负过去的包袱,去过你的人生吧。”周序川说。
“是……”叶青遥眼中含泪。
她知道周序川的意思,他是告诉她,她不必再隐姓埋名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了。
“你的脸是真的伤了?”周序川问。
“有真有假,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叶青遥说。
她的确一边脸被灼伤了,但并没有现在看起来那么严重。
故意让自己变成无颜女,也是方便路上行走。
周序川轻轻点头,“若是在金城遇到麻烦,可去找周家帮忙。”
叶青遥咬了咬唇,低声说,“王爷,皇上还问过我一件事。”
“他问,可否有见过一对母子。”
周序川眉峰一挑,皇上还真是疑心他了。
“我说在幼善堂,每次都有不同年龄的孩童。”叶青遥说,“不知会不会连累幼善堂。”
“那倒不至于,皇上并非残暴之人。”周序川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如果让皇上知道王皇后母子的确还活着,他会怎么做?他想做什么?
叶青遥告辞离开王府,不曾停留地启程出城。
这个京都城,以后只会成为她跌宕一生最不愿意记起的回忆了。
她不会再踏足此地。
……
……
周序川要去南岭接沈时好,他得进宫跟皇上请示,他想着只是过个明面,李煦不会不同意。
但他说明来意之后,李煦拧着眉没说话。
他抬头看上去。
才发现皇上的身边有一个年轻陌生的官员。
“摄政王,朕刚才和诸位内阁大人还在商议,南岭如今百废俱兴。但找不到合适的且真正有才干的人去整治,不知道你可有什么建议?”李煦看着周序川含笑问。
“不知皇上要如何整治南岭?”周序川神色淡定,他其实已经能猜到李煦的想法,就看李煦要憋到什么时候说出口。
他不觉得李煦此时的想法不对,作为帝王,他可以多疑然后采取防范的办法,这都是正常的。
在他成为摄政王的第一天,他就清楚一件事,他跟李煦之间不可能是表兄弟。
他们永远只是君臣,且李煦不可能永远依赖他。
少年帝王终将成长,然后想要彻底掌权。
“下官倒是觉得王爷是最好的人选。”那年轻官员突然开口说道。
周序川目光凌厉地看过去,“你觉得?你是何人?”
“摄政王,他是朕亲封的侍中郎,叫吕昴生。”李煦说。
吕昴生?周序川只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
“本王今日才知道,一个小小的侍中郎,已经能够安排本王的差事了。”周序川的声音听不出动怒的情绪,但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却瞬间让大殿上的人白了脸。
李煦笑容僵住,“放肆,朕与摄政王说话,岂有你插嘴的道理。”
吕昴生白着脸行礼,“微臣逾越了,皇上恕罪。”
“还不退下。”李煦呵斥。
“皇上……微臣也是见皇上为此事愁眉不展,才大胆提出……”吕昴生被李煦瞪了一眼,不敢再多说,低着头退了出去。
周序川神色淡淡地看向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