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吓得呼咚朝后跌坐在了地上,匕首也顿在了司机眼前几公分处。
孟有河笑盈盈把匕首再度塞进司机手里,拽了拽手套,冲司机道:“你可想好了,你替我们背了这锅,你老婆孩子就能好好活着,你要是不背,呵呵。”
孙成海道:“反正我们也是亡命之徒,虱子多了不怕痒,再多杀几个也无所谓,你可想清楚了。”
司机哆哆嗦嗦握着匕首,不敢再丢掉,却也不敢真的杀人,吓得趴在地上咚咚给他们磕头。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
“去你妈的!”
孟有河起身一脚把司机踹翻。
“你踏马不杀她老子就先宰了你!”
孙成海加劲儿道:“锤头呢?还在沟里?我去捡回来,用锤头砸死他个狗日的,再弄死他老婆孩子下去陪他。”
孙成海从兜里摸出副手套,也戴上,转身真就跳到了沟里,很快就拖着长锤上来,趁了趁手,论起来就要砸司机。
司机吓得赶紧抱头道:“我杀!我杀!”
横竖都是死,好歹保住家人。
司机壮着胆子爬了过去,看着地上虚软喘气的人,一狠心,就当他杀的本来就是个死人,闭着眼就刺了下去!
噗的一刀,正扎在小腹,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司机的手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吓得猛地抽出了刀。
孟有河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司机的肩,道:“她要不死透了,你们全家可都得陪葬,你自己看着办吧。”
孙成海也跟着道:“别忘了咬死你就是凶手!”
说罢,孟有河和孙成海便上了货车扬长而去。
司机还握着刀柄,呆愣愣跪坐在路边,好半天才颤巍巍探了探鼻息。
还、还有气,怎、怎么办?
司机一狠心,不是你死就是我老婆孩子死,别怪我!
司机举起刀,刚想再扎下去,就听身后依稀传来车辆疾驰的声音。
有人来了?!
这本来就是公路,随时都可以过车,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才来过路车已经是运气不错了,怎么可能从头到尾都没车?
货车开走了,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只剩沟里的车灯还亮着。
司机本来就怕,再一听有人来了就更怕了,也顾不得再扎刀子,拖着地上的人,拖到沟边,只丢滚了进去。
虽说这会儿还有气,可等到明天早上被人发现,肯定也死透了。
司机不敢再逗留,扔了匕首跳到车子另一头,伸手先拧了车钥匙,免得车灯吸引注意,这才扎进了路旁玉米地。
虽然自己知道完蛋了,可求生的意识还是让他拼命地逃,能不能抓到还是不要被抓到。
何况司机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刚刚逃跑的那个女的知道真相,说不定她就报警了,到时候就算他咬死自己是凶手,也不一定就能被认定成凶手,说不定他还有活路。
漫漫长夜,月昏星稀,司机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玉米地,公路另一边,苏意发疯地狂踩油门,泪水模糊了眼睛,她狠狠擦掉,只怕自己赶不及!只怕赶不及!
前一刻她还在那个男人怀里刀架在脖子上,还听到男人要杀了自己,可下一刻她就感受到了灵魂撕裂的痛苦,睁开眼已经到了出租车里。
她确定这不是自己换回来的,是边鹿!
是边鹿换的!
出租车停在路边,周围是明晃晃的路灯,她很安全,可是边鹿却可能已经没命了!
手机响了,她接到了徐叔的电话。
徐叔说联系不上“边鹿”,说已经报警了,市区那边也收到了高姐的报警,两边警力都过去了,问她现在在哪儿?
她飞快调转了车头,不顾一切地朝那段黑暗飞驰而去,还不忘把位置告诉了徐叔,让徐叔打完120,先带着方医生赶紧过来!
她一路开去,看到了袭击她的男人孤零零躺在路边,满地的血迹,她已经感觉不到当时的恐惧,她现在被另一种恐惧包围。
边鹿不能有事!
绝对不能!
求求你了老天爷!求求你!
只要边鹿能好好活着,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让她用自己的命换她都愿意!
求求你了老天爷!求求你!!!!
苏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到的沟边,车灯只能照亮车前一小片的地方,像是黄泉路上的引路灯,照到地沟里的车轮时,那一闪而过的银光几乎瞬间掐住了她的喉咙。
车灯灭了,货车怎么也不见了?!
人都走了,边鹿她……她在哪儿?她还能活着吗?
苏意跌跌撞撞下了车,顺着车顶下去,先爬到车里看了看,伸手摸到了车钥匙,拧开,开了大灯。
车里空空荡荡,并不见边鹿的影子。